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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December 31, 2009

多年父子成兄弟

本想趁岁末好好总结一下这几年的日子,结果2009的最后一天在"在家办公赶项目书"中度过。

还是先别总结了,只想感谢这一年甚至几年中,帮助我、关心我、鼓励我、爱护我、喜欢我的人。也谢谢打击我批评我的人。最重要,谢谢看见过我最致命弱点,并且拉了我一把的人。

今天一大早去了白云观,去拜药王孙思邈,以及他左右的张仲景、华佗。求他们保佑爸爸的身体能够逐步康复,本命年平平安安。

以前只是听说白云观庙会热闹非凡,今天来了才了解到白云观历史悠久,始建于唐开元年间,金末毁于大火。后来“长春子”丘处机同学在此建长春宫,羽化后,尹志平又继续修建了白云观,此后这里成为龙门派的祖庭。中国道教协会就在白云观内。

整个白云观有大小殿堂十九个,供奉着中国民间的各路神仙:玉皇、吕祖、八仙、圣母、财神、福禄寿三星、雷神、邱祖、文昌……掌管了世俗生活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功名利禄、人情法理的各个层面。观中走一遭,我觉得身为俗人,我们的欲望与思虑是那么多,这一生的空虚与无助,总是需要很多满足和安慰来填补。

我跟着带我来的阿姨买了香,烧了香,捐了功德,请了太岁,磕了头。听说拜了道观就不可以再随便拜佛寺,可两个礼拜之前,我刚刚在天涯海角朝着南海观音的方向拜了又拜。

二十多年的文化教育,我的信仰是如此混乱。或者说我并不是信什么,而是怕。我怕像带我来的阿姨邀请我时说的那样:“六年前我为我母亲的病来拜白云观的药王,后来我母亲一直很健康;当时没来的那几个朋友生病的家人就不好了……”

听了这样的话,我就不敢不来拜药王。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起来是一点“科学发展观”也没有了。

玄妙的是,今天在白云观,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脖子上戴了三年多的挂坠儿莫名其妙地断了,再不能带回去。而三年来我的确过的很“点儿背”,这是不是丘处机给我的暗示呢?又,我在白云观后院瞎转,一不小心来到一个“小蓬莱”的庭院。回廊与假山布置精巧,我无意识地沿着假山石凳阶而上,回环转折几次,忽然瞧见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

峰回路转。

呵,想来也许真有玄机。就像爸爸说,他以前是纯粹唯物主义者,这次大病一场,虽然没有转换看法,但却更敬重自然和那些未可知的神明几分呢。

今年本来有很多故事值得回味,可是爸爸这一病,过去种种便显得微不足道。“多年父子成兄弟”,上至宇宙洪荒,下至儿女情长,五百年的资本主义史,九亿农民的土地使用权,乃至“香烟、洋火、桂花糖”的街声巷语……都是我和爸爸每一次神游天地的无限风景。爸爸作为我的精神支柱和Soulmate存在。他的生病,让我第一次发现我在世上是如此孤单,第一次明白成家的意义,在于终有一天我的灵魂必须被迫撇开他,另外找个伴。

于是我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心理“断奶”了,比很多同学朋友迟了很多年。第一次走出精神的襁褓,我教会自己凡事不要感慨和抱怨,凡事往积极的方面想,凡事没有“本该如何如何”,命运也许不掌握在我手中,但“当下”却掌握在我手中。

“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多么amazing的人。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哪怕我拥有全世界,我也没法放下你。”

谢谢你这样说,有许多人,值得我们如此这般地相亲相爱相偎依。

2010,新年快乐。

Friday, May 22, 2009

不能被定义的情感

摘自2009年4月14日 日记

那么,那些不能被归类和定义的片段如何收场?

即使是像《廊桥遗梦》这样不完整的浪漫爱情故事,也有它固定的类型。在它被写成小说、拍成电影、感动了无数人的时候,它就成了一个类型。而像《青梅竹马》里的侯孝贤和蔡琴(阿隆和阿贞),你说他们之间是爱吗?是罗曼蒂克之爱?友伴之爱?抑或亲情?似乎无法用一个或几个标签去下定义。我在想自己年少成长中那些想的夜,念的云。

比如山中的七月流火,湖畔的黄昏雨,小溪水倒影的繁星,白雪覆盖的沙滩,或者高原的油菜花,异国的便利店,乃至Pasadena的平安夜,长沙湾的鱼肚白。都是不能被定义的,没有原型的生命过程。他们不是主题曲,却在我生命的流淌里,波光粼粼。Prototype的霸权在于,那些被排除在其外的万象,都在失了焦的回忆里,黯然收场。虽然事实上,没有什么,比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一条国道午后树荫中洒下的阳光更灿烂,没有什么时刻的我,比那天更年轻。

当我经历那一切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年华的永逝,比想象中还要快,青春比祈求的还要平淡。

转头看学术研究,总是竭力把可以聚敛的琐碎整合成概念、理想型、理论……然而总有些什么,在话语的缝隙中遗落。正如日复一日中,那些沉默的脸,并不芬芳的花开。独自消长,无人知晓。

Wednesday, March 25, 2009

记录一下

但是还是要简单地记录一下今天做的事情。

上午终于取了更新的护照,现在是十年有效期了。

中午见到Angela和苏同学。吃饭聊天,喝韩国版“益力多”。我记忆力真是不行了,喝完半个小时才想起来这东西在香港叫什么。去了很有意思的古书店。这半年一共见Angela四次,Angela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惊艳,更白皙,更恬静!结论:这个人的妩媚,你看她博客和打电话不行,一定要亲见!

晚上回来和神秘来宾聊了很多。知道了一件让我震惊感慨的事情。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不容易啊!

收到浮云同学信件,心血来潮,酝酿“纪念海子诗歌之夜——暨流浪波士顿的文艺青年碰头会”ing。如果真能成功,我选谁的诗,哪一首来读呢?不如读一个偏微分方程——我觉得这充满了诗意。

Monday, March 23, 2009

发泄帖

我的精神压力很大,而且这种精神压力会转化成生理上的反应:恶心,头疼欲裂,脊背发凉。

我觉得我的人生好像“跑偏”了。It's just sooo messed up。面对未来,无所适从。

我对周书说:我这是矫情、是没有真正受过挫折的人的无病呻吟,是恶心的self-indulging。

看过我这些年每分每秒的痛楚和挣扎的周书对我说:

格格,你不要对自己这么harsh,你这两年过得的确很不顺了,你不要总是觉得自己必须要坚强。有时候你为别人考虑的太多了,别人对你的要求太多了,你有时候对别人太好了。其实你没有义务去取悦每一个人。对别人好是应该的;但是过分地好,其实是不对的。

我在反思,有时候我的确觉得别人对我要求太多了,我有点儿负担不起。

很多我曾经深信不疑的东西,现在看来,也未必要想当然地全盘接受。没有谁说的话,能够伟大光荣正确到“总是对的”的地步。

我总战战兢兢以为伤害到别人。可是到头来,伤的最深的,还是自己。最对不起的,也还是自己。

我和M有了个新约定,这似乎标志了从1999年以来的这个decade的真正意义上的结束。我在另一个从不公开的blog里写下:从此以后,我要换一个态度活了。

以achievement,certainty,和emotion为主题的时代,就此谢幕。

前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在你得不到你想得到的东西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变得不在乎。

Monday, March 2, 2009

和自己赛跑的人

昨天晚上,暴风雪里,就忽然和berber说起这首歌。原来我们的心意相通,并不仅仅是一种巧合。原来每一个女孩在成长到女人的过程里,都经历了结构相似又程度不同的洗礼、恫吓、宠爱、别离。

上一次和人说起对这首歌的喜爱,是两年前,对着青山碧空的薄扶林道91号宿舍,我对电话那端的巴斯光年同学说。

我把这首歌再次送给自己,也送给berber,以及和我们一样,和自己赛跑,难停歇、不叫苦,风雨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的人。

和自己赛跑的人

词/曲 李宗盛


親愛的藍迪 我的弟弟
你很少贏過別人但是這一次你超越自己
雖然在你離開學校的時候
所有的人都認為你不會有出息
你卻沒有因此怨天尤人 自暴自棄

我知道你不在意
因為許多不切實際的鼓勵
大都是來自酒肉朋友或者遠房親戚

人有時候需要一點點刺激
最常見的就是你的女友離你而去
人有時候需要一點點打擊
你我都曾經不止一次的留級

在那時候 我們身邊
都有一卡車的難題
不知道成功的意義 就在超越自已

我們都是和自己賽跑的人
為了更好的未來
拚命努力爭取一種意義非凡的勝利
我們都是和自己賽跑的人
為了更好的明天
拚命努力前方沒有終點
奮鬥永不停息


Monday, February 23, 2009

惶恐有时,只怕爱我都是爱错

近来有些革命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惶恐。和三两聪明人、冰雪心的长谈,帮助我梳理了自己的一些深层内在,却也一不小心把未来的不确定性再次放大、铺散开去,霎时间旌旗漫卷,夹杂现实中的风声鹤唳。

我似乎一直都不肯停止对意义的追寻。跟志莹说起阿城的《棋王》,说那里面有撼动我的东西。第二天就在一位神交之友的博客上看到《棋王》的链接。原来我所追寻的“永恒”不在别处,一粒白饭,一颗棋子,即是永恒了。生命、生育、生活——人间包罗万有,其实立地便能成佛的。


我曾说,原来人的千踪万影,总逃不出“脆弱”二字。

不想这话映彻许多摄人的心扉。



你们说此间种种,都不过是螺旋式上升的阶梯。

你们说一万个美丽的未来,比不上一个温柔的现在。

你们说共赴这场和命运的对弈,谁不是一脸无辜,但求得落子无悔。


知不知道我有多惶恐。因为这许多宠爱,许多记得,许多江湖的相望。有时候我想拔腿就跑,跑到一个傻子国,那里,再没有“意义之网”的束缚,在那里,吃饭是吃饭,睡觉是睡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连爱情这个理由都不需要。


记住天边那句话:不辩情,不辩忧




Saturday, February 14, 2009

要有多坚强 才敢念念不忘

因为这个博客,认识了很多五湖四海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其实也不是,其实都是八竿子打得着的,但是生活把我们淹没在南来北往的人流里,狭窄的双行道,无法逾越的的中线,我看不见你,你看不见回首。竟是谁,是黑暗中萤萤的光火,在湍急与呜咽里,给最微的明灭,最深的懂得。

我和本来并不了解的朋友,因了这个博客,在下着雪的冬天,分别穿着紫色的大衣,和黄色的棉袄,从东西街,走到绿林道。一宵的把盏言欢,好像是审阅了十几年的过往。在真实的油烟味里,我闻到的,是花粉粒、是洗发水、是荷尔蒙。总有那么一座城市,春风吹动我们的长发,二八铁驴要在街角转弯。重要的,已经不再是接下来走哪一条路,因为每一条路上,都有不可重复的风景。我确是相信,在最绝望的井下,窥见最璀璨的星光。在最崎岖险恶处,迦叶微笑,佛祖拈花。

也是因为这个博客,我大量消耗了自己本可以凝聚的才思与深情。对吗?不对吗?我依然没有答案。可能因为我没有真的在乎过它应该以怎样地形式表达。在这个如马克思所说不再是“以爱换爱、以信换信”的年代,钱成为几乎所有交换行为的最终衡量。那么,我看似散漫不经意的自言自语,是不是恰恰是我核心的存在,我遗世独立的宣布——文字也可以脱离结构而存在;我的真情不能拿去换钱换酒换眼泪。它应当是我自己定义的编码,如果你不曾和我在心灵或者肉身上,走过某一程,那么你就得不到这文字里的任何力量。

而我在乎的种种,又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Wednesday, February 11, 2009

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昨天听了一个题目很有趣的workshop,是研究美国福音派的brokenness是怎样在Megachurch向信徒、非信徒提供的Marriage couple therapy里面作用的。教会、Companionate Marriage Love,Psychotherapy and Counseling, Extramarital Sex....都是我很感兴趣的问题。但是由于presenter本人的研究还处在初始阶段,很多东西并没有说清楚。JF评论说:you should go to church more often,大家都笑了。在连很多Ethnically Jewish的人也声称自己是Atheist的芝大,这句话的确更像一个笑话。

我的take-home point就是美国当代psycho counseling应该再次从弗洛伊德的方法中找source,应该走一个
relational approach。这倒激起了我自己的一些阅读兴趣。

有一句话倒是印象很深:

Intimacy and identity are THE two fundamental human social needs. 猛一听,居然被震倒了。因为我以前从来没觉得亲密关系是一个人的必需。可见我的被异化已经内化了。。。想起来昨天竟然很冒傻气地问某师友是不是根本不想恋爱结婚,他半开玩笑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是佛吗???”

结论:广大独自起居女伴
和Angela,还是要好好经营自己的亲密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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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四点就醒了,不想起太早,在黑暗里听了一集锵锵三人行。关于医疗保障问题。印象比较深的几个片断:

1.一个小学生病了,父母为讨论谁出去借十块钱给儿子买药的问题吵了一晚上,第二天,发现他们十岁的孩子为了不拖累父母,用一条红领巾上吊死了。——用革命烈士鲜血染成的红领巾,最后绞死的竟是“革命的后代”。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寓言。或者说,“革命”早已沦丧,“红领巾”作为某种载体,只按照它的“使命”,进行选择?

2.一对农村夫妇,男的常年乙肝、血吸虫病缠身;女的也查出来乙肝,两个人都无体力干活;十二岁的孩子也被发现时乙肝患者。于是夫妇绑在一起,投湖自尽。——血吸虫的卷土重来,是否又是一个隐喻?

3.13岁的初一女生在新年到来的时候服下200片安定药物。留下一张字条,说把自己的肝捐给肝癌晚期的爸爸。

4.全国有30万个医疗机构; 床位327万张,平均3.1张每千人,接近美国,远远高于印度;但是全国有二分之一的人,应看病但不看病;三分之一的人,该住院但不住院。

5.窦文涛慷慨激昂又略带调侃地念了一篇文章,其中很多语句,隔了时空咀嚼,无不充满了冯小刚式的黑色幽默——

《新民晚报》1952年6月29日

  昨天本报第一版,登了一个好消息,说是从七月起,国家工作人员,生了病的,可以得到免费的医治。

  大家知道,从去年起,实行劳动保险条例,工人的医药问题,已经得到了照顾。现在,又照顾到生病的国家工作人员了。
这种事情,在资本主义国家是办不到;现在我们办到了,可见,我们的国家的进步是多么快呀!又可见我们新民主义的政治,是多么好呀!


  
为什么资本主义国家办不到,我们很快就办到了呢?这是因为世界上只有社会主义和新民主主义国家,才能够真正重视人民的生命。

  斯大林有一句话说:“世界上一切资本之中,最宝贵的又是
最有决定性的资本是人,是干部。”保护人民的健康,就是保护生产建设的本钿,是很重要的工作。


  我们的领袖毛主席对人民的健康素来非常关心。他不断指示大家,要团结中西医,办好卫生事业,保障人民的健康。


  这三年来,人民政府建立了很多的卫生基层组织;普遍替人民打防疫针、扑灭了好几种传染病;整顿个别医院,让它更好地为人民看病;培养很多医药卫生人员;生产大量的药品;这些工作都很有成绩。这是因为上面的工作好了,所以才能进一步办到公费医疗预防的制度。


  当然,我们国家的经济,还只是开始好转,抗美援朝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的医院、医生、护士还大大的不够;所以我们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目前还不能够由国家来替全体人民医病。这一回公费医疗的办法,还只能在工作人员里面实行。说到他们的家属和别的人员,还要等下一步解决。
但是我们要晓得,免费为全体人民医病,在苏联早已办到了;只要我们加紧建设,我国一定也会办到的。实际上,就在目前,人民政府对于灾区和疫区,对于某种传染病,对于贫苦的老百姓,对于老根据地人民,对于少数民族兄弟,也已经做到免费医药的照顾了。


  
受了国家这样的照顾,我们应当怎样呢?头一件,就应当更小心地保护健康,要预防一切生病。如果以为有国家照顾了,就可以马马虎虎,不必预防,这就太对不起毛主席的关怀了。

Monday, February 9, 2009

据说可以潜移默化?

“但是,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却永远如粉,如沙,他们决不粘连,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这样。屋上的雪是早已就有消化了的,因为屋里居人的火的温热。别的,在晴天之下,旋风忽来,便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弥漫太空,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

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鲁迅.雪

想起来某一年清华建筑系加试的考试题之一,就是以鲁迅的雪为题作画。这是那位长我两届的附中学姐考试回来说的。初中到高中,我每天中午吃完饭就去美术教室,断断续续画了四年,也曾经一个人溜进建筑系的教学楼里,被墙上的学生作品,和教室门缝里逸出的英文歌,以及帅气的正在制图的女生吸引。

最终,学姐凭着给陈景润儿子教过数学的智慧,以及大提琴学一年就考取清华特长生的艺术细胞,勇进建筑系。而我,始终和艺术隔了一层,于是顺利成长地转投隔壁学校。



和高人请教做学问的问题。得来的贴士是要要以John Mill他老爸James Mill为榜样,从五岁开始培养自己的孩子读古希腊经典,学多国语言,勤学苦练,方能成家。文史哲都是底子,缺一不可。我五岁的时候还在幼儿园抹着红脸蛋儿跳花仙子呢。我十五岁已经堕入为中考高考做准备的习题册、统练、说不定可以加分的各个中兴趣小组学科竞赛里了。


午睡做梦,又是中学数学课,又是WLQ老师叫我起来去黑板做题,我把7的三次访算成342了。黑板的左边是一道3+X题,是要自己先画出河南省的地图,然后根据今年降雨量的情况,用极坐标,算出几年粮食够不够吃。W老师神秘地一笑,问:知道为什么出这题么?

我说:因为河南大旱,粮食问题很重要,此题跟得上形式。

W老师说:不错,我颇自信自己能压上题,你就不要到处漏题就行了。

用周书的话说,我对着黑板,抓破头,写不出个鸟来。



据说小时候看的诗词歌赋零章散句,也是可以潜移默化,影响一个人的学术旨趣,写作能力的。要真能潜移默化,我何至于今时今地,还在做着这样无聊、压抑的梦呢?

Wednesday, February 4, 2009

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

得知进了某校semifinalist,然后,没进final。

于是,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胃里想吐,脑袋疼得要裂开,做梦和一个人在芝加哥上空滑翔,后来走路回家,杀出来一个流氓要拿刀砍他,我居然跑了;之后他死里逃生,一路追杀我——那种时候,我能听见发自内心的恐惧尖叫——报应啊报应。

我想大哭一场,可是哭也哭不出来。

我是一个悲观、脆弱、情绪化、缺乏自律、在意得失、不容易信任别人的人。我其实格外需要别人对我的认同。但是我周围一直没有什么正反馈,所以我就在一个恶性循环里越陷越深。

其实,说实话,看到大家的生活忙忙碌碌,各自有各自的focus,我心里不着急不慌张,那是假的。我很怕宝贵的光阴,就在这样的自怨自艾里浪费过去了。其实我要的不多,我就是想赶紧过几年稍稍安定的生活,经济上可以不再靠父母,心无旁骛地把我想做的research完成,读书、写文章、锻炼身体,有能力对身边朋友好,而不是总让别人可怜我担心我,仅此而已。

可是老天爷偏偏不爱遂人愿。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去信佛了。这两天读什么无常忘我六尘影子四大皆空,倒是心有戚戚的样子。

忽然很想逃逸。逃到一个没有现下种种的地方,重新开始。在新的地界儿,我可以不用面对自己的卑微。

Friday, January 23, 2009

文具控

中学我放学最爱去的休闲场所是哪儿?向阳文体用品商店!因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具控。好看的日记本儿,好使的水儿笔,颜料、油画棒、信纸、香橡皮……都是我中意的收藏。

前天,文具控又发彪了——

在57街bookstore看上了一套鱼本本,和一个长颈鹿。


鱼是这样子滴:


长颈鹿是我大爱,本里面的纸质也巨好,让人特想写字儿。

顺便展示一下跟随我多年的家乐福版拉美本本儿。初中一个叔叔送给我的,留到大一才舍得用。信誓旦旦要用来记录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以至于现在基本上还是空白页:(

我还很喜欢这张明信片,让我想起来自己骑车的晃晃悠悠的日子:


最后是周书寄来的超大明信片:

When Life Presents a Challenge...Take Your Shot.



PS: 最近都会是这种抽风文体,请大家理解,take你们各自的shock。

Tuesday, January 20, 2009

每日一帖

算算,新年20天,居然更新了20篇。按照“反比”定律,我的真实生活,谅必荒芜的不行。

看见一千一百种未来,每一种都是云天万里,碧海青山,稻草干了,小溪,风起,牧歌低婉,嘴唇湿润。

可真实的生活中,我却只能匍匐前进。

我受够了这种屈辱的姿势。

可你却说,匍匐也正是反抗。

我,不知道。

Thursday, January 1, 2009

2008 了结与纠缠

还有十几分钟,太平洋标准时间就是2009年1月1日0时了。

很多人说,2008,终于过去了。而我,却少了些如释重负的痛快。时光飘散,青春永逝,日子是恒久平淡,连绵的惆怅加上偶然的欢愉。

今天傍晚和周书飞虎在Riverside的山坡上看到了2008年的最后一场日落。去得晚了,只赶个尾巴,眼睁睁看着太阳在几秒钟之内,不见了踪迹。我想,没有比这一刻,更能让人直观地体味到光阴的飞转。错过一秒,就永远不能拥有。

2008年,我用四个词形容自己:五味陈杂,百转千回,方向失控,内心倔强。

2008,我以为该了结的,却仍然纠缠;而我想继续纠缠的,则过早做了了结。了结与纠缠,便是它的主题。

2009,我没有New Year's Resolution,我每一天都是新的。

换了一台电脑,写完已经2009了。再一次体验到,错过一秒,就永远不能拥有。

祝所有来看博客的朋友新年快乐。就像有人说过的,有些人,“一直都是在心里的。”

日落一瞬间,暮色四合

周书和飞虎的剪影:)

Wednesday, December 31, 2008

时光一去不回还

05年圣诞在Lemon师兄这里



08年圣诞又来,同样的地方留影。下一次,会是何时何地?

Lemon和豆子

Monday, December 8, 2008

项链的故事

忽然想起来莫泊桑的《项链》。马蒂尔德用了二十年青春去偿还一个没有价值的东西,或者说,去偿还无法抗拒的虚荣。小时候就把它当作一个讽刺的、悲哀的年轻女人一时犯错一生偿还的故事来理解。现在忽然有更深的解读。原来,这是一个寓言呀。其实现在我为之执迷的东西,谁又知道二十年后,不是一场虚空呢?每个人都是马蒂尔德。所有的热闹终有散去的那一天,我留下什么,给我自己呢?

I need a mentor, so that I don't have to figure everything out by myself; so that I don't have to talk to my blog-self all the time. It hurts me, and I'm exhausted.

Sunday, December 7, 2008

爱有几分能说清楚

大家还不是稀里又糊涂。

和妈妈电话一通,说是要尝试视频。我说:我没什么好看的,主要想看你。妈妈说:我没什么好看的,主要想看你。最后,由于谁都懒得装摄像头,议题搁置了。我25了,还能每次抓起电话和老妈云山雾罩地聊两个钟头不嫌累——我觉得这是一种十分深刻的幸福。

娘俩说的最多的,还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男大当婚,女大难嫁的问题。

放下电话,又看到Alvaro同学的博客更新,不禁感慨万千。

其实我总觉得,爱情里面的情欲部分,是被人们夸大了的。所谓轰轰烈烈、生死绝恋的激情,未必有多神圣。

李碧华说: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蚊蚋、蟑螂、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像中的美丽。

可我看来,若是能成双成对白头偕老,纵是作蟑螂苍蝇金龟子,也是顶幸福顶幸福的了。

于是我决定不再找爱情,我要去找我的金龟子。

Monday, November 24, 2008

我原想与你消磨一生,奈何生命如此短促

下午去了任伟的Memorial Gathering,听了他的老师、同学、学生怀念他的讲话。最后没有去数学系的reception,因为实在不知道除了默默地送行,还能说些什么。

在教堂的时候,远远地看着鲜花环绕的遗像,一个仪表堂堂的男生,微笑着的面孔,也许我曾经在学校的某个角落见过。美国人忧伤但也温馨地追述着他生命中的小细节,每个人,都说他是个异常勤奋、聪明、认真负责的学者,一个非常慷慨、友善、有趣的朋友。我在心里问,到底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听起来和你我一样,甚至比我们拥有更多爱更多尊敬的人,选择过早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他生前的世界真的如他们所描述的如此完美,那总是要发生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居然对那美好的种种不再留恋吧?在诸多外人看来的优秀、聪颖、勤奋的层层笼罩深处,是不是囚困着一个封闭起来的、孤独绝望的心灵呢?那些体会过某些莫名的夜里,无奈而悲伤地枯坐,任身边的精彩、头顶的光环,都统统不再和自己相干的人们,是否明白我在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这般追问,是不是冒犯了死者。我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是想在他远去的时候,试图将自己的生命,和这样一个可敬可爱的存在,作出一点联系。去者已矣,那么生者,应该带一种怎样的反省,在世间继续前行呢?

坐在教堂,看着天光透过花窗玻璃照射进来,那些彩色的图案绚烂至极,好像正如牧师祷告时说的,可以通向世界的那一端。当牧师让大家用无论自己心中的什么信仰,来为逝者祝福祈祷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我的心里没有主,也没有佛,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话语和仪式,来传达、升华我心里明确存在的伤感、在乎、和祝愿。我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借用。除了一遍遍问向自己:这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我应该怎样接受、理解,生活中这样的事件。最后,我想到他的父母,并为这样一种失去本身而难过。

仪式的最后,他父亲要求说几句话。出乎我的意料的是,那几句简短的话,没有任何关于自己儿子的内容,只是不停地感谢任的同学、老师、和芝大“数学系的各位领导”。听罢,让人感到异常心酸。

到底有没有灵魂呢?我真希望,可以泯灭的,只有肉身。

Saturday, November 22, 2008

So tired

People get to like you because of what you have in common with them.

People get to admire you because of what you have but they don't.

Liking by others gives you happiness.

Admiration from others gives you power.

Which do you prefer? Happiness or Power?


When I was young, I was taught the saying by Francis Bacon that "Knowledge is power", where power was translated into "Li Liang"(Strength) in Chinese. So, I thought knowledge must be the force to make me strong. As I grow up, esp. since I came to the States this time, I gradually realized that knowledge does not necessarily make one strong, and sometimes it can screw you up. And, the word "power" should be more appropriately translated into "Quan Li"(Power). So I finally understand, that knowledge is the privilege to make me better off; the intangible capital to make my exploitation of others possible; and the reproduction of the serfdom within the meritocratic education system.


Some thoughts on orientalism.

I think the conventional view on orientalism refers to the looking down upon the "natives" through a "westerner's" perspective. So that's why some Han Chinese were labeled as "internal orientalist" because they sort of look down upon the Tibetan group, by assuming them barbarian, uncivil, only good at hunting and dancing. When defending themselves as not being orientalist, some western people say they themselves are not orientalists because they do not really see the Tibetan are backward. Instead, they idealize the reality on the plateau, project their own utopia in the secular time (Shangri La) onto the land of forbidden, and imagine people there as holy ones.

Well, I think this kind of looking "up" still "orientalist" because the orientalist argument to me is more about the unequal power relationship. As long as the power relation is not equal on the two sides, any view from each side on the other might be biased. And it is especially dangerous for the more powerful side to treat the less powerful one. Too much could be taken for granted. Similarly, that's why I'm always very cautious about the claimed sympathy for the rural peasants or migrant workers from the urban elites in China. For many cases, those who are better off feel sorry about the sufferings and express their sympathy but do not mean it. They do that only because by doing so, they can identify with their own interest group, reinforce their feelings of being privileged and blessed unconsciously. And it is in this way, sympathy is in fact hypocrisy, and philanthropy a mean of spiritual exploit.

Why do I become so cynical? I don't want to explain.

Thursday, November 20, 2008

Be Powerful

和TM互通一下情况。很高兴在这个不景气的年代他能拿到纽约的面试。他说同龄的同学有的看起来才20出头,有的看起来像30岁;有的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有的还相信很多空中楼阁的东西。他嘱咐我吃好睡好保证锻炼身体,他说人因为相信自己年轻而年轻,因为相信自己NB而NB,因为高兴而高兴。他说为什么我看起来像是历尽沧桑,因为我的心里总这样无端地认为。

恩,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要让自己心情好,有力量。

说到有力量,今天我安慰了三个人。很有成就感。看来,人不能勉强自己做不适合自己的角色。比如我曾经一直都是别人的心理医生,我一直都擅长开导人,那就保持下去;最近总是做“病人”,试图在别人那里找寻宽慰和安抚,久而久之,好像渐渐进入角色。然而内心深处我明白,我做不来弱者。即使再不如意,我都喜欢being powerful的感觉,喜欢帮助别人,多过依赖别人。真的。

忽然明白,我是在帮助别人的过程里,进行自我疏导和自我完成的。我帮助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导别人。我不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需要被问诊、援助的位置。那只能让我渐渐丧失自我发光的能力。

我的内在是恒星,不需要谁来照亮。
我的幸福是月亮,要靠自己来成全。

这是一个很高深的彻悟,言语之传达了它美意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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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坐车绕着Hyde Park兜转,从不同的角度凝望着洛克菲勒教堂。主塔被脚手架包裹,要有很大的力气才能爬上去。萧疏的枝头,缤纷的落叶,犹似坠楼人。

都说他离开的原因要成为一个迷了。可是我总想知道,这大概还是要有点什么原因的吧。因为总要有什么事情、什么人、什么制度,来为一个生命的非自然死亡负责的吧。如果没有原因,那就意味着,一切的责任都在自己。这个结论,在我的世界观来看,荒谬而让人绝望。

Monday, November 17, 2008

说人话

这个博客关关看看写了差不多两年了。我经常故弄玄虚,写一些不明所以的鬼话。欲言又止,欲拒还迎。仿佛盼望着谁能有精力有毅力,来和我玩儿猜心的游戏。其实人大了,相聚难,交心更难。能说人话的时候,就应该尽量坦诚简单。云山雾罩,留给恋爱中的小儿女吧。我觉得有一说一,或者不说。这样才好。

生日

我其实已经不在意生日了。它只是一个强制性的记号。但它的存在,让好朋友间能有机会联络情感,表达对彼此的在乎。这也不错。让我惊讶的,我这一年自顾不暇,朋友们生日都很少表示,可到了自己生日,大家都赶来祝福,被这么多人惦记着,不觉得幸福都难。同龄的朋友们,谁不是百忙之中,千里之外。但你们一个都没少,我何德何能。倒是我,周末过得忙乱折腾,没安排好时间,错过了一些声音。收到的礼物中,有两份让我特别赞叹。真是太对我的脾气和追求了。一个帮我留住了我热爱无比的芝大,一个提醒我那个被我冷落的自己。——

为人,持片冰心
为学,能古通今


即便是那些没发邮件打电话的同志,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有我,平时的交情在那儿摆着呢。所以,我真是要说,我爱你们所有人。和爱情相比,友谊果真万岁。

死亡

夜里惊闻数学系的一个中国博士生从洛克菲勒教堂顶上坠亡。死因正在调查中。感觉特别震撼和无语。清楚地记得整整一年前,也是我生日周的周日,我校塞内加尔留学生在街上被无辜枪杀。这一年中,离开的还有社会学系和艺术史系的两名出色的博士生,也都是中国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学校都有这么多不幸的消息。生命就是这么地脆弱。有时候你不得不问,这沧海一粟的存在,究竟要追寻怎样的意义。恰巧看了Blade Runner,感慨于那段著名的台词。

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nhouser Gate
All the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Time...to die.



如果一切都将成灰,是不是只有爱与灵可以永恒?我真的不知道。我感受过爱的力量,那种改变、升华生命的伟大的力量。可是我也感受过爱的虚无和深渊感。我没有语言来把内心互相矛盾的能量处理妥当。我没有视角来统一我的信仰。如果再试一次,我愿意变成一个复制人,飞向猎户座的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