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ne 29, 2010

to jiehjieh

由于我暂时不能翻墙留言,这个post给jiehjieh: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一看留言便知是同好,句句娓娓道来,颇应我心。想你问好:)

一格

累就一个字

三天的年会,准备了六个月,庆贺总结回顾的是十年。

我只是负责这个大function里的一小部分内容,然而也已经累的疲惫不堪。七八个人的能量真是巨大,搞200人的一个会,还请了两岸三地的学者和NGO领袖,以及一些头头脑脑和形象大使、资助方。要知道我们只是NGO,搞这么大规模,而且大家还都算捧场,最后一天还听得特别认真,晚上的workshop还很多人来——我觉得我们挺不容易的。

那么我个人从这个这么累的活动里拿到的take-home points是什么呢?

1. 一定要有自己的focus,不能样样都干,一定要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钻得最深。
2. 台湾这三十年的妇女运动发展有很多值得去研究和借鉴的地方。听现代妇女基金会理事张女士讲话,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这多是多年来直接跟立委们,马英九们打交道历练出来的。他们的公民社会发展,真的有很多鼓舞人心的地方。而且他们的策略性很强,并不单单是我之间以为的何春蕤的路数。
3. 心理学和社会工作真的是两个很值得在大陆发展的学科。虽然从批判的视角来说,心理学是那样的不靠谱,但是在大多数人还是心理盲的情形下,先普及,再批判也不迟。社工就更是需要发展。其实很多时候,大陆一线人员缺乏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而是常识:人与人之间如何教互相尊重?受暴妇女是人,而不是一种宣传倡导的工具,不是无良媒体人眼里的"新闻点"。
4. 如果我从新选择学科,我也许会在港大念社工系,考社工执照,然后念public policy的PhD。然后做社工类NGO的leader。这真的是一个精神上非常rewarding的职业。
5. 下一阶段我在NGO领域里的重点,就是在管理项目的同时,做很多评估性的研究,以推出更好的本土方案,给那些需要在现有体制下,做一线服务的机构,例如一些先行的社工团体、心理咨询团体、和地方妇联。我觉得NGO的consultancy可以是我未来职业的一个定位方向,如果不继续读书的话。
6. 不过想到我现在想做的题目,还是舍不得就这样投奔职场。。。
7. 会上跟省级妇联的干部交流,她们反映,妇联现在有生存危机,觉得她早晚要解散。这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点,也可以掀起全民大讨论。但牵扯到党执政的道德合法性问题,估计不能直接谈。
8. 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跟妇联打交道,这种感觉挺奇妙的,人生啊,真是捉摸不透。其实,妇联也是在成长过程中,在和政府相反的counter-discourse里,被污名化的机构,她对于我来说,长时间象征这土、落后、官僚、"事儿妈"——一个research question:妇联的这种形象,是如何被建构起来的?
9.忙完这个,建立益论坛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还有旁听一个重要的课程。七月中开始为十月份的工作做准备。七月底交一个到期的东西。
10. 夏天来势汹汹,七月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和了解。但愿命运别再拿我开玩笑。还是那句话,我一定要靠谱。

Wednesday, June 23, 2010

泉枯石燥復潺湲 山川光暉為我妍


松风阁
 黄庭坚

依山筑阁见平川
夜阑箕斗插屋椽
我来名之意适然
老松魁梧数百年
斧斤所赦令参天
风鸣媧皇五十弦
洗耳不须菩萨泉
嘉二三子甚好贤
力贫买酒醉此筵
夜雨鸣廊到晓悬
相看不归卧僧氊
泉枯石燥復潺湲
山川光暉為我妍
野僧旱饥不能饘
晓见寒溪有炊烟
东坡道人已沉泉
张侯何时到眼前
钓臺惊涛可昼眠
怡亭看篆蛟龙缠
安得此身脱拘挛
舟载诸友长周旋

欣欣然见此帖。后来想到,其实黄庭坚对苏东坡的怀念,还有这首,宇文所安在《他山的石头记》开篇,讲的便是这首风格绮丽的"有人夜半持山去"。:)

有人夜半持山去
顿觉浮岚暖翠空
试问安排华屋处
何如零落乱云中
能回赵壁人安在
已入南柯梦不通
赖有霜钟难席卷
袖椎来听响玲珑

Sunday, June 20, 2010

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一江水
 词曲/王洛宾
 翻唱:宋冬野
 在豆瓣听:http://www.douban.com/artist/donye/
 
 风雨带走黑夜 青草滴露水 大家一起来称赞 生活多么美 我的生活和希望 总是相违背 我和你是河两岸 永隔一江水 波浪追逐波浪 寒鸭一对对 姑娘人人有伙伴 谁和我相配 等待等待再等待 心儿已等碎 我和你是河两岸 永隔一江水

性别视角再谈《非诚勿扰》

女声已经连续两期讨论江苏卫视的电视节目《非诚勿扰》。在争议纷纭之后,广电总局于上周下发限制令,致使6月中旬以来播出的该节目遭到大量删减,节目嘉宾乐嘉在博客上说:"这期节目又是被剪得光秃秃……现场碰撞出的那么多火花,全都没了。"

    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曾经说:"在一座高大坚实的墙和与之相撞的鸡蛋之间,我永远都站在鸡蛋的一侧。"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再对《非诚勿扰》做简单化的指责,难免会让人误会是站在了"墙"的那一侧。而深入的讨论或许也是对"墙"的一种抵制。

    在那些公然"拜金"的女孩背后有什么样的社会现实,热心的批评者们忽略了什么?以下将刊登一篇女声读者的原创文章,并摘引几则网络和媒体上的评论,可点击标题直达:

    ※张彤:没有炫富男 哪来拜金女

    ※胡紫微:原来我们的社会是这些女孩败坏的

    ※胡泳:大众媒体的性别仍然为男

    ※长平:马诺身后拜金潮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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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末,女声收到《生命时报》首席编辑张彤的一篇来论,全文如下:

    由于广电总局的介入,电视上的热门相亲节目纯情多了,但我等草民有理由相信,那些内心里拜金的女人并没有绝迹。

    金钱和美色的交易,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节目,从人类社会存在的第一天起就不停地上演,只不过没有拿到公共平台上来展示罢了。人们背地里不停地揣度,内心里不停地交战。这个游戏最后谁胜利了,谁就是英雄美女佳话;谁失败了,谁就是薄情寡义、男盗女娼。

    在这个上升通道并不多元和健康的社会里,游戏规则永远是少数既得利益者制定的。不知道热衷看《非诚勿扰》节目的观众是否注意到一点:男嘉宾们一再声讨拜金女,女嘉宾们也尽量避拜金的嫌,可每个上来相亲的男嘉宾无一不在炫耀自己现有或未来的财富,以此赢得单身女的青睐,搞得这个"短平快"相亲节目很有点人肉市场的味道。一位上海公交公司的小伙最有志气:我现在一个月挣1000多,但我努力,等领导退休了,就轮到我了。真让人喷饭。

    乐嘉曾问一个多金男:你一方面说不接受爱钱的女人,为何一方面在彰显自己的财富?那人是这么说的:"金钱是我的勋章。"他的观点很能代表当今人们的普遍心态——既害怕人家嫌自己穷,又害怕人家投奔自己的钱。人们于是在择偶乃至普通交友方面,都陷入一个诡异的局面,那就是,钱永远扮演着一个最敏感的"第三者 "角色。

    如果每两个站在一起的人之间都有这样一个看不见的影子,那人与人之间还有什么感情可言,人作为一个复杂多维的集合体该是多么无趣和单调,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空虚和苍白。

    但遗憾的是,如今的社会就是在不断强化这个规则。有哲人说,金钱自诞生那天起,给了人们无限自由,因为那时的人们,除了积累金钱无以对抗世袭的封建统治。原先随血缘而来、摆脱不掉的歧视堡垒终于被人人都可以获取的金钱所攻破,人们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有钱能让鬼推磨。天上人间(编注:北京著名的"高级夜总会")竟然能屹立多年,足以显示金钱的威力。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金钱让人们不再为自己没有贵族血统而焦虑,但它开始让人们为它而焦虑,最可怕的是,只为它焦虑。

    走在大街上,打开电视,奢侈品广告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其中房地产的广告用语最是刺激人的神经——尊享、尊贵、豪门……人们已经彻底臣服在金钱的脚下。北京车展上,男人们趋之若鹜,那些豪华座驾旁边搔首弄姿的美女在不断地提醒他们:你拥有了钱,就拥有了这辆车,也就能同时拥有我。

    如果让马诺背拜金女代言人的骂名,这些赚取站台费的模特,其实比一万个马诺更有资格。她们依附在财富的表面,她们的背后,是开豪华车的男人们。这些占有社会大量资源的富人们,不但炫耀着他们的金钱,还同时炫耀着金钱换来的美色,他们的潜台词是:有钱就有一切。

    炫富和拜金是物欲横流这枚硬币的两面,它们就像鸡和蛋,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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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4日,电视主持人胡紫微在她的博客上写道:

    我们的社会,似乎面临着某种礼崩乐坏的可能。至少道德家们有这样的担忧。如何挽狂澜于既倒,终礼乐于崩徂,现今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力道的目标。把所谓的社会观瞻、有伤风化这一类的罪,扣在比如24个女孩子身上,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这些女孩子出现在《非诚勿扰》里,口无遮拦,直抒胸臆,大大激起了一班道德洁癖们的义愤。

    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一向爱往女人身上泼脏水呢?无外乎,跟女人过不去,总是显得又安全又勇敢的,而且嗓门越大越彰显自己的道德心,况且,骂骂小姑娘多有意思,小姑娘们总是外强中干的,骂哭或骂跑,都非难事。

    我们中国的有些男人太强悍了,下辈子,我也变一男的,专门欺负小姑娘,多有趣啊。

    再说这些女孩儿吧,被人骂跑,也确实活该,太不世故,不知道保护自己,竟不知这世道的险恶。哪个女人不想找帅气、多金、对自己又好的男人去嫁?这有什么错么?改革开放也有30多年了,还不能给真实的人性以一席么。错就错在你把它大张旗鼓地说了出来。为什么别人都不讲,就你聪明得要命,要大喇喇地讲出来?好了,成了靶子,从此过上了限制级的生活。

    更有趣的,两性交友竟然有涉性内容,我的天,这还了得,中国人多么纯洁,虽然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强的繁殖能力,但是,性,却是没有的。……私底下最爱的勾当,是从来不能摆上台面。

    我们的风气是这几个想坐宝马的女孩儿败坏的,而不是一边厢开着宝马作报告,一边厢被十几个情妇合着伙上京城告御状的男人们败坏的;我们的风气是坐台小姐败坏的,而不是跑到天上人间往女孩儿胸衣里倒酒,内裤里塞脏手的男人们败坏的。所以,把女孩们骂跑或者打跑,道德重建的系统工程便可功毕于一役。

    鲁迅,被称为世故的老人,不知道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这24个女孩子被目下千夫所指的情态,是不是也会开导她们,世故,再世故一点,你所面对的,仍是这样一个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的一群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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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7日,《时代周报》发表对胡泳的访谈

     第一,一些参加者的"拜金"言论的尺度怎么叫过火,怎么叫不过火,本身就没有明确的标准。第二,即使有关部门痛恨所谓"拜金言论",但如何管理,从法律上讲是没有法理依据的。

    ……即使违背主流价值观,你可能还是要通过市场和观众的选择行为来规范它,而不是用行政强制的方式说我要把你封杀掉。管理者应该相信的是,因为节目不符合主流价值观,所以主流的人们会抛弃它,主流的市场会抛弃它,通过这种方式来淘汰这种节目。而不是说它不符合主流价值观,你就动用行政大权封杀,我觉得是不合适的。

    ……有一个(女性)朋友曾跟我说,  "我发现原来我对男性挑剔得太不够了!看了这个节目,发现再出色的男人她们也能挑出毛病来"。所以从性别的角度看,它也有一定的女权色彩,它把男人置于被观看的对象,甚至从某种情况来看它带有羞辱男性的境地,所以我觉得它是一个混合画面,这里面既有女人对男人的依附,也有女人所获得的那种审视地位。我觉得从传统的男人观看女人来讲,还是前进了一点,女性也可以观看男性。

    如果这个是编导有意赋予的,那我可以说编导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女权色彩,他赋予了女人原来没有的权力。另外,你可以从真实角度来分析,就是说这个节目给了女人虚幻的主人公的感觉,现实生活中女人肯定不可能这么强势,女人是被挑的,编导的层面和社会生活的层面是不一样的。

    ……如果传统的性别安排对女性是不利的,那么为什么女性还会用各种办法、包括登上电视积极维持这种局面?原因或许有多种:很多女性可能意识不到社会和媒体安排中存在的性别不平等,当然男人对此难辞其咎,因为他们占据着社会的主导话语。其他人可能认识到了,但发现局部的抵抗是徒劳无益的。第三种解释还可能是:女性维持传统的性别安排是出于理性的自我考虑,即展开适合女性身份的行为可以带来性别的骄傲感、愉悦感和社会认同。

    ……大众媒体的性别依然为"男",所以男人的双重标准折射到媒体上,就表现为媒体的双面性。为什么只许女性"被观赏"?因为一旦女人主动脱了,卖了,男人就会感到对自身营造的权威和秩序的巨大挑战,而开始产生恐慌。说句不好听的话,男人是一种远比女人虚伪得多的动物。他想要,但一旦女人真正如其所要,他实际上受不了。女人不过是虚荣而已,男人却是伪善。伪善比虚荣更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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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20日,《南方都市报》发表长平专栏《征婚女能引导拜金潮吗》

    相亲节目《非诚勿扰》声名大噪之后,我也去找来看了几场。最先看到的是,一个纨绔模样的"富二代",炫耀自己有三辆名车,数百万存款,投资挣钱如探囊取物。结果他遭到众女(言语)群殴,很快就被赶下台去。这至少证明,这些姑娘只认钱的说法并不成立。那些"拜金主义宣言",很大程度上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这并不妨碍人们的愤怒。这件事恰好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在现实中有女孩嫁了富人,多半会引来羡慕的目光,得到肯定的评价,那是你讨人喜爱;但是假如你跑到电视上去说一通,那就是拜金主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并没有什么实质计划非豪门不嫁的马诺,因为几句"狂言"而惹来的辱骂,要比那些真的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人多得多了。 

    我倒不认为只要是真实想法,就可以搬到电视上去说。但是就《非诚勿扰》而言,与其说是这个节目真的破了什么底线,不如说是习惯了被教育的观众,对该节目中透露的信息感到恐惧——它泄露了几乎人人心中都有但又都在千方百计加以掩饰的秘密,那就是整个社会的拜金主义狂潮。

      ……一个人没有钱,不要说随心所欲地生活,连基本的公民权利都难以得到保障。民众的税收负担可以达到发达国家水平,政府官员的公款吃喝、公车开支和公款出国一年可以用掉9000亿,维稳经费一年可以花上5000亿,但是社会保障在发展中国家都排不上位。当挣钱就是挣尊严的时候,拜金风盛行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拜金主义盛行的社会十分庸俗浅薄,对人类文明不会有什么贡献,因此我完全理解人们对它的愤怒与恐惧。但是我的意见是,与其对几个上电视过嘴瘾的女孩口诛笔伐,不如花点心思去想一下,我们为什么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非诚勿扰》官方网站及往期视频:http://fcwr.js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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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14, 2010

还是关于非诚勿扰

新一期《女声》中关于非诚勿扰的讨论。

何必害怕非诚勿扰

作者:吕频 

红遍全国却备遭争议的江苏电视台《非诚勿扰》节目本周被强力阻击:广电总局于6月10日下发对相亲类电视节目进行整改的通知,提出"严禁伪造嘉宾身份"、"不得选择社会形象不佳或有争议的人物担当主持人"、"不得以婚恋的名义对参与者进行羞辱或人身攻击,甚至讨论低俗涉性内容,不得展示和炒作拜金主义等不健康、不正确的婚恋观"……。

该节目组立即做出回应:坚决拥护,认真学习,将严格把好严节目话题关、嘉宾关、内容关、主持关、播出关。

果然,本周末观众看到了两期相当"清洁"的《非诚勿扰》:没了物质条件的权衡,没了身材相貌的卖弄,没了彼此挖苦讽刺的"火药味",甚至没了玩笑,男女嘉宾和主持人相互交换着:"我很佩服你"、"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被"净化"过的《非诚勿扰》竟然变得如此寡趣。

《非诚勿扰》之所以被推上风口浪尖,主要是因为它推出了一些"拜金""露富"的话题人物,且有一些与性有关的言论相对露骨。其实在它的众多男女嘉宾中,"拜金""露富"者只是少数,节目中所展示的个性和观念是相当丰富的,嘉宾和嘉宾之间、嘉宾和主持之间也常有争议出现,并没有什么定评和结论,用"拜金"一词涵盖这个节目的价值取向有失偏颇。尽管在嘉宾的背后肯定有导演的挑选和引导,但他们的看法仍然很有代表性——如今的择偶相亲中,纠结的就是房子、车子、家庭背景、相貌、学历、身高……这些人并不比荧屏前的众多年轻男女和他们的父母更世俗。

婚姻是一种现实的生活选择,择偶从来都要讲"条件",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上世纪70年代的"三转一响"换成今天的房子车子和月薪,"条件"升级了,取向并没有改变,在"条件"的前提下,才开始试探彼此是否情投意合相处得来,这几乎是相亲的铁律,如果说这是"交易"的话,那么婚姻制度的实质其实就是"交易",只是这种实质一般不会被说穿罢了。

中国主流电视节目的质量一向遭人诟病,其中有的道貌昂然,有的矫揉造作,共同之处是虚伪,远不能反映民众的真实生活和真实观点。在婚恋方面,电视节目推崇的多是不计功利、相互忠贞、浪漫又高尚的模式,而对世俗生活的百变光谱,对这个变动多元又缺乏安全感的年代里男男女女的许多复杂纠结都视而不见。这样一种主流模式的塑造也许看上去很美很动人,内里却很乏味很虚伪。而《非诚勿扰》却揭破了这种虚伪,让男女嘉宾说出他们个人化的、或许浅薄、不切实际和自相矛盾的愿望和选择。它所冒犯的并不是生活的真相,而是上了电视就得自塑崇高、假模假样的潜规则,以及这种潜规则造成的收视惰性——以为电视上说的就应该是"对"的,就是观众必然和应该认同的。

该节目的主持人孟非曾经就这种收视心理发表过尖刻的评论:"我们中国人已经麻木到了连真假是非都很混沌的状态,听了一些习惯性的假话,听得是那么的顺耳。我可以说,全世界找不到另外一个国家的人,全民性地对金钱和物质的渴求和贪婪超过今天的中国人,但是我们在任何的场合下都还挺正经的,所以当女孩子在台上说她想要宝马想要房子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受不了。"

   他还说,婚恋节目里讨论性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节目中的讨论仅限"正常"婚恋中的性:"婚恋是成人的话题,性是婚姻当中最重要的构成之一。婚姻关系不同于任何一种关系,这是我们惟一认同的合乎法律、合乎道德的两性关系。这个里面,性的话题是不可回避的。"

   当然,"真实"本身是个相对的概念,"真实"也往往被媒体当作拒绝承担社会责任的挡箭牌,不是所有的"真实"都应该和有必要呈现在电视屏幕上。但是,一个没有垄断地位的电视节目,不可能对社会现实进行全方位的关照,承担社会责任也不等于亮出简单化的是非判断。《非诚勿扰》只是从相亲的角度演示了中国社会种种症候之一角,甚至它的火爆本身也是一种症候,这都是可以讨论和批评的。

   但权力的大棒却挥动起来,并败坏了这一切。它扼杀了媒体的创造力,阻止了进一步有意义的辩论,并可能让批评者被误会是在限制言论自由。真正害怕《非诚勿扰》的并不是善良的观众,而是担心自己的"正确"受到挑战的权力者,但限制越多,他们的"正确"就越显出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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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11, 2010

又想拉帮结社了,但需要一个Yol一样的CEO...

想搞一个益青年沙龙——the name sounds so vulgar, I know! I guarantee you it's just a working title!

就是做NGO也一年了,经常抱怨的一点就是为啥挨得苦,干得闷?很重要一原因,我总结,就是充实有余,趣味不足。志同道合的人好找,臭味相投的人难寻。类似前旧浪潮时代的苦恼。

当年幸得Yol小朋友出马,搞了个疯僧水起的结社运动,也可为一届盛世。现在我要再在北京城找个这样的CEO,来搞个小帮派,只图一乐。灵感来自于周一在瑞典使馆酒会上,见到了东珍的李丹和他的同事,以及另外几个Sida资助的NGO同仁。都很年轻,朝气蓬勃。见到李丹尤其激动。04年我在鲁豫有约见过他,记得他是学天文的,后来就很勇敢跑去做艾滋遗孤,颇有风骨。多年以后见到真人,没想到他比电视上看起来还年轻,很有NGO leader的气场。于是就想,大家应该组织起来,以便让这个并不大的圈子里的年轻人,流动起来。

可是,我不是指挥人干事儿、以行动力著称的人,但我很愿当当狗头军师,写点儿酸腐的"首卷"语,渲染烘托一下气氛。所以,我现在要开始找合作伙伴了……

顺便贴一篇旧时约稿,怀念一下旧浪潮。。。

写给圈报 
 
/一格

      涵溟约稿让我谈谈旧浪潮的事。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欣喜。好像不论时光、地域怎样变幻,青年的血脉总是喷张,眼睛总是澄明。然而旧浪潮活跃的时期已经过去,该从何谈起,才能在最简练的语言里说出最深的心事呢?不如先讲讲我现在做的事情。

      收到涵溟信的深夜,我刚从"益项目交流展示会"回来。这个"展会"是国内首届非公募基金与草根非政府组织的交流,而 我的身份,是北京一家NGO的代表。这是我第一次脱离学生角色,作为社会分工中正式的一员,来做些事情。去年汶川地震后,随着政府部门一起进入灾区展 开救援与重建的,还有不少草根NGO以及大量志愿者。他们活跃在川北、甘南,治病、教书、修厕所、拉投资…一年多过去,还有至少五万人在那里坚持着。

      都说威权国家下的公民社会发育不良,但这一次,我们的政府和民间同时意识到了民间NGO组织所蕴含的巨大潜能。在为期三天的参与式论坛上,各大公益基金会的负责人与草根NGO的骨干你来我往,提出了对彼此的要求和期望。其间,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邓国胜披露,汶川地震的767亿元捐款中,58.1%流向可接受社会捐赠的政府部门,36%流向半官方的红十字会和慈善会系统,而流向非公募基金会的只有5.9%。 也就是说,来自民间的善款最终无法顺畅地用之于民。而另一方面,中国红十字基金会代表则坦言,他们之所以手上仍有2000万的灾款无处拨给,是出于对民间的不信任—"多数草根NGO还不具备完成一个招标项目的条件",这其中包括规范、完善的管理与评估制度,以及高水平的团队等等。

       是,我们看到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在良性流通渠道尚未成形的情况下,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困难重重。由于政治制度和社会结构的畸形,中国政府的合法性常常面临 来自民间力量的威胁;这让政府部门很难信任处于起步阶段、正在发育、方向不明朗的各种民间组织;这又造成政府拿着大笔资金不往下拨,救人救命的善款反倒成了高悬在头顶 的堰塞湖;最后,这一阻滞现象又进一步加深了民间对于政府的质疑。如此恶性循环,何处是破解问题的切入口呢?

      抱着和我同样的疑问,论坛参与者 们各抒己见。于是,我听到如下两组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一、"争"、"效率"、"市场"、"规范化"、"财务透明"、"双赢"二、"作"、"公益精 神"、"激情"、"慈善事业"略微熟悉现代社会理论的读者都明白,这些话语意味着什么—无论在全球金融危机的笼罩下,"西方式的资本主义公民社会"有 多么让人失望,中国还是在150年来的现代化到路上义无反顾地朝着市场、资本、效率、与规范化,朝着公民社会及其文化奔去了。

      以上这些与旧浪潮何干?简单说,正是此时此刻沉浸在民间组织霎那间爆发出的热情里,我才猛然发现这种时代所呼唤的公民意识,我早在大学本科就具备了。而旧浪潮便是这种强烈的意识的一种具体表现。

      坦白说,这种意识对我来讲,绝不是什么"生俱来的使命感"也不掺杂"下兴亡、匹夫有责"潜藏的权力欲,而是一种朴素的常识—现代社会的个人对 于她所生存的社会享有绝对权力,亦负有绝对义务。而成全了我对于这一常识的笃信的,是母校香港大学,乃至整个香港社会为言论、出版、以及合法的自组织团体提供的恰当环境。

      当年旧浪潮的成员,就是这样一群常识多于专识、见闻多于见解的青年公民。我们中间学文、理、工、商、法的都有。大家背离内地,浮在楼阁里,未见得对社会有多少真知灼见,可是幸运的是,没有人阻挡我们的独立思考与理想主义。

       今,当年的"潮儿"们天各一方。仅我所知的,行动力一流的Yol 投奔了令人敬佩的港大新闻学院硕士班;同样留在港大读书的石见主持起教会的团契;学法律的Gill和Cho要念哲学,学哲学的Luke要当律师;已经或即将去美国的周书、浮云、某子、欣然会继续念各自专业的博士班;胡坤先是开书店、拍电影,现在又在上海做起了出版。今年三月,海子忌日那天, 我跟周书、浮云在哈佛大学附近的一间面馆聊天。时空挪移,唇齿间爆破的,依旧是属于旧浪潮的那些薄扶林、齐克果、万历十五年。 

      这篇小文送给《圈报》的各位作者和读者。

      —— 白驹过隙间,有些东西是不变的。



Monday, June 7, 2010

关于非诚勿扰的一段话

本期女声中,一段关于非诚勿扰的话,我基本同意。不过我觉得这个节目很快就会没落了——新鲜感还是很容易过去的,毕竟只是娱乐而已。

以下文字 by 吕频

近期收视率最高、最富话题性的节目,当然是江苏卫视每周六晚播出的《非诚勿扰》。它自称走"提供邂逅、不包办爱情"的"新派交友"路线,其实是一个借相亲题材展示和辩论青年男女婚恋观念的真人秀。节目中一些女嘉宾的表达直率尖刻,加上一些情节相当戏剧化,因此,在备受争议的同时,这个节目也被质疑为由电视台和"托"的联手表演。

但是,其实没有人能编出这么精彩的剧本,也没有"托"能表演得这么真实,这个节目所抛出的许多大小话题,诸如男人该不该为女人花钱,不是该听父母的话,女人该不该为"传宗接代"而生孩子,高、胖、"中性"的女孩是不是很难找男友……都是择偶男女之间司空见惯而有可能很难达成共识的现实话题。不管男女嘉宾们是不是受到了导演的刻意怂恿,他们每个人的观点都各有相当的代表性,恰恰因为切中了这些话题中的性别差异甚至矛盾,这个节目才能有这么多的观众。

人们从来都是怀着许多现实的期待寻觅婚姻,同时又因期待与现实的落差而纠结,只是在此之前,这些想法很难得到公开表达,因为主流媒体总是希望建构基于"真情"的浪漫爱。或许这就是传统相亲节目终于没落的原因,那些节目只允许参与者用一些空洞的字眼自我标榜,而且只允许女人说"不需要你有多少钱,只要你对我好"。

而《非诚勿扰》却大胆鼓励男女嘉宾说出个性愿望,而且愿望越不"美好"、越与自身"条件"不相称,就越要将它放大。于是,在这个舞台上出现了想坐在宝马里流眼泪的"拜金女"、歧视农村女孩的小市民、相貌平平却希望男人又帅又听话的大龄女博士……与其说它操纵了嘉宾,不如说它成功地搅动了在择偶中从来都有的真实想法及其冲突,并通过对冲突的巧妙驾驭而吸引眼球。

年轻一代并不比上一代人更庸俗,只是更分化而已,看起来他们更耽于物质,那是因为今天的社会本来就充满物质的焦虑和不安全感。《非诚勿扰》和它的同类节目不过是揭出了世相一角,和大多数充满陈辞滥调,只会让嘉宾自我粉饰相互抚摸的节目相比,它们至少还好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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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2, 2010

在爸爸电脑里发现的我的过去……

在爸爸电脑里发现的我的过去……

我都不记得还有这些照片了

02年国庆节,第一次骑山地车出去玩儿。过东方红隧道。中间是光华的博士大哥,CAPU人亲切地叫他葫芦;右边是Lei Fei,他的《活着》DVD好像我一直没还。不知他们现在在干啥。


还是东方红那天。中间黄衣是当天活动的组织者,我的自行车就是他帮我攒的,后来此人也无影踪了,只记得ID是小船。


03年3月 慕田峪拉练 篝火晚会 我旁边是Kinglemon哦,而那个低头的mm,,,七年后,给BH做了嫁衣……


2003.5.16 三十几楼后面的藤萝架来的?在商量第二天的未名湖定向越野


第二天,定向越野圆满结束,工作人员庆功照。一体还没有被改成足球场。。。


不久以后某天,静园草坪,主持老队员欢送会,振振有词ing...我还是很有运动员的感觉嗒


他的ID是老板。骑去过tibet的人。2004年春天,我在HK。一天深夜,一个jj约我在金钟汽车站见面。见到后她对我说,老板在深圳割脉自杀了。两人抱头痛哭。
我都不知道,我居然还跟他讲过话,真的不记得了。而那个jj,也因为我的年少不懂事,很久没消息了。


当年28楼所有要毕业的队员合唱。他们这些人,如今都在干啥呢?


04年夏天回来,找近视玩儿,在湖边偶遇猫豆陪猫妈妈逛校园。他后来当了协会理事长,据说现在还在玩儿户外。他应该也没见过这张照片吧。


看到这里,我知道为什么老爸喜欢我留长头发了——他估计经常看我这张照片,呵呵。


看完所有照片,我跟爸爸说,我好难过。爸爸说,难过啥,回忆过去,原来有那么多不记得了的美好,应该感到幸福才对。
以前我以为我只是擅长于忘记过去的痛苦。原来,我也忘记了很多过去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