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27, 2008

作为庶民的绝望

是在firefox自带的latest headlines上知道杨佳被执行了死刑。有一点震惊,因为这事情好像还没有一个“说法”公布于众。之前盛传的他因为被怀疑偷自行车而遭受上海警察殴打的事情,好像既没有被否认,也没有被证实。怎么就草草地判决了呢?我很惶惑。

看到王小峰博客一句话言简意赅:11月26日,一个中国青年和法治一起死了。

政府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有基本思考能力的人都会和我得出一样的结论,所以我就不就其本身的不正当性和愚蠢性作太多评述了。一个不断被内部失灵的国家机器挑战自身政权合法性的政体,其运作似乎已经不再以任何一种、或几种利益群体的意志为转移;相反地,这个部件失灵的庞然大物,成为了一个自身有自主性、但无方向性的“利维坦”,非变革,无以扭转之。至于变革是以大规模暴力形式、局部小规模暴力(就像今天正在发生的情境)、还是自上而下的“颜色革命”进行,就成了一个核心问题。最保守的,可能是以“不损害大多数既得利益者的当下利益”为前提。但即便如此,也依然会举步维艰。

杨佳一事,我希望人死不应该是终点,而应该是引发我们严肃思考的起始。

至于对我个人来讲,更进一层的是,我忽然有一种作为庶民的绝望之感。在包括比较开放的南方报业的报道中,对于杨佳和其母的报道中,都有大篇幅的关于他们母子人格、性格、甚至心理问题的描述。似乎叙事的潜台词就是,“一个来自不健全家庭的具有心理障碍的青年对于社会不适应所引发的伦理、法治悲剧。

个人“心理障碍”,多少制度性的罪恶,挾此之名。现代性的悲剧就是,个人要以赤膊上阵的方式,对抗无形而又无处不在的国家、法制、教育系统、大众传媒。法庭、考场、家中的电视机前——完全不具有可比性的两股权力之间的对抗,被巧妙地处理地极为隐蔽。以至于对于所有个人生命的失败、失意,我们可以抱怨和谴责的,只剩下一张皮、206块骨头间,有且仅有的自己。

我时常思考那个1949-1979年之间的所谓“疯狂”的“革命年代”。主流话语说,那其间充斥了杀人、吃人、疯魔、血腥的悲剧。我不想否认,这些尚没有什么理论体系可以完整诠释的图景,的确不是无辜的。我只是想,今天我所生存的社会,就比那时候美好、文明么?剥去皮相,一样的残酷血腥。隐蔽的吃人,比“肉搏”更让人恐惧颤栗;精神的泯灭,比肉身的消亡更加彻底;醉生梦死,才是最卑微的永逝。

Wednesday, November 26, 2008

我爱我家的另一首主题曲

在冬夜异乡和友人唱和。此曲此词,都是如此动人、温暖。

好像我把根的那一句,唱成了“你是我情愿被你缠住的根”。可能冥冥中,我也是甘愿拿自由换一个家的吧。人在旅途,港湾尤其珍贵。


你是我记忆中忘不了的温存

你是我一生都解不开的疑问 

你是我怀里永远不懂事的孩子 

你是我身边永远不变心的爱人

你是我迷路时远处的那盏灯 

你是我孤单时枕边的一个吻  

你是我爱你时改变不了的天真

你是我怨你时刻在心头上的皱纹 

你是我情愿为你付出的人 

你是我不愿让你缠住的根

你是我远离你时 永远的回程票 

你是我靠近你时开着的一扇门 

你是我情愿为你付出的人

你是我不愿让你缠住的根 

你是我远离你时 永远的回程票 

你是我靠近你时开着的一扇门

Monday, November 24, 2008

我原想与你消磨一生,奈何生命如此短促

下午去了任伟的Memorial Gathering,听了他的老师、同学、学生怀念他的讲话。最后没有去数学系的reception,因为实在不知道除了默默地送行,还能说些什么。

在教堂的时候,远远地看着鲜花环绕的遗像,一个仪表堂堂的男生,微笑着的面孔,也许我曾经在学校的某个角落见过。美国人忧伤但也温馨地追述着他生命中的小细节,每个人,都说他是个异常勤奋、聪明、认真负责的学者,一个非常慷慨、友善、有趣的朋友。我在心里问,到底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听起来和你我一样,甚至比我们拥有更多爱更多尊敬的人,选择过早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他生前的世界真的如他们所描述的如此完美,那总是要发生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居然对那美好的种种不再留恋吧?在诸多外人看来的优秀、聪颖、勤奋的层层笼罩深处,是不是囚困着一个封闭起来的、孤独绝望的心灵呢?那些体会过某些莫名的夜里,无奈而悲伤地枯坐,任身边的精彩、头顶的光环,都统统不再和自己相干的人们,是否明白我在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这般追问,是不是冒犯了死者。我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是想在他远去的时候,试图将自己的生命,和这样一个可敬可爱的存在,作出一点联系。去者已矣,那么生者,应该带一种怎样的反省,在世间继续前行呢?

坐在教堂,看着天光透过花窗玻璃照射进来,那些彩色的图案绚烂至极,好像正如牧师祷告时说的,可以通向世界的那一端。当牧师让大家用无论自己心中的什么信仰,来为逝者祝福祈祷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我的心里没有主,也没有佛,我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话语和仪式,来传达、升华我心里明确存在的伤感、在乎、和祝愿。我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借用。除了一遍遍问向自己:这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我应该怎样接受、理解,生活中这样的事件。最后,我想到他的父母,并为这样一种失去本身而难过。

仪式的最后,他父亲要求说几句话。出乎我的意料的是,那几句简短的话,没有任何关于自己儿子的内容,只是不停地感谢任的同学、老师、和芝大“数学系的各位领导”。听罢,让人感到异常心酸。

到底有没有灵魂呢?我真希望,可以泯灭的,只有肉身。

Saturday, November 22, 2008

So tired

People get to like you because of what you have in common with them.

People get to admire you because of what you have but they don't.

Liking by others gives you happiness.

Admiration from others gives you power.

Which do you prefer? Happiness or Power?


When I was young, I was taught the saying by Francis Bacon that "Knowledge is power", where power was translated into "Li Liang"(Strength) in Chinese. So, I thought knowledge must be the force to make me strong. As I grow up, esp. since I came to the States this time, I gradually realized that knowledge does not necessarily make one strong, and sometimes it can screw you up. And, the word "power" should be more appropriately translated into "Quan Li"(Power). So I finally understand, that knowledge is the privilege to make me better off; the intangible capital to make my exploitation of others possible; and the reproduction of the serfdom within the meritocratic education system.


Some thoughts on orientalism.

I think the conventional view on orientalism refers to the looking down upon the "natives" through a "westerner's" perspective. So that's why some Han Chinese were labeled as "internal orientalist" because they sort of look down upon the Tibetan group, by assuming them barbarian, uncivil, only good at hunting and dancing. When defending themselves as not being orientalist, some western people say they themselves are not orientalists because they do not really see the Tibetan are backward. Instead, they idealize the reality on the plateau, project their own utopia in the secular time (Shangri La) onto the land of forbidden, and imagine people there as holy ones.

Well, I think this kind of looking "up" still "orientalist" because the orientalist argument to me is more about the unequal power relationship. As long as the power relation is not equal on the two sides, any view from each side on the other might be biased. And it is especially dangerous for the more powerful side to treat the less powerful one. Too much could be taken for granted. Similarly, that's why I'm always very cautious about the claimed sympathy for the rural peasants or migrant workers from the urban elites in China. For many cases, those who are better off feel sorry about the sufferings and express their sympathy but do not mean it. They do that only because by doing so, they can identify with their own interest group, reinforce their feelings of being privileged and blessed unconsciously. And it is in this way, sympathy is in fact hypocrisy, and philanthropy a mean of spiritual exploit.

Why do I become so cynical? I don't want to explain.

Thursday, November 20, 2008

Be Powerful

和TM互通一下情况。很高兴在这个不景气的年代他能拿到纽约的面试。他说同龄的同学有的看起来才20出头,有的看起来像30岁;有的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有的还相信很多空中楼阁的东西。他嘱咐我吃好睡好保证锻炼身体,他说人因为相信自己年轻而年轻,因为相信自己NB而NB,因为高兴而高兴。他说为什么我看起来像是历尽沧桑,因为我的心里总这样无端地认为。

恩,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要让自己心情好,有力量。

说到有力量,今天我安慰了三个人。很有成就感。看来,人不能勉强自己做不适合自己的角色。比如我曾经一直都是别人的心理医生,我一直都擅长开导人,那就保持下去;最近总是做“病人”,试图在别人那里找寻宽慰和安抚,久而久之,好像渐渐进入角色。然而内心深处我明白,我做不来弱者。即使再不如意,我都喜欢being powerful的感觉,喜欢帮助别人,多过依赖别人。真的。

忽然明白,我是在帮助别人的过程里,进行自我疏导和自我完成的。我帮助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导别人。我不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需要被问诊、援助的位置。那只能让我渐渐丧失自我发光的能力。

我的内在是恒星,不需要谁来照亮。
我的幸福是月亮,要靠自己来成全。

这是一个很高深的彻悟,言语之传达了它美意的一半。

-------------------------

今天坐车绕着Hyde Park兜转,从不同的角度凝望着洛克菲勒教堂。主塔被脚手架包裹,要有很大的力气才能爬上去。萧疏的枝头,缤纷的落叶,犹似坠楼人。

都说他离开的原因要成为一个迷了。可是我总想知道,这大概还是要有点什么原因的吧。因为总要有什么事情、什么人、什么制度,来为一个生命的非自然死亡负责的吧。如果没有原因,那就意味着,一切的责任都在自己。这个结论,在我的世界观来看,荒谬而让人绝望。

Tuesday, November 18, 2008

新东方主义?

不要误会,我不是要讨论北京新东方英语培训学校的校训:“绝望中寻找希望,人生终将辉煌”的价值观。虽然这个议题本身也很有趣。

我是想描述一种在研究当代中国、少数民族、女性问题中常见的学术观点:简单说就是,中国少数民族在汉族的描述中,总是一个女性、充满异域情调、具有性吸引力、柔弱的形象;而汉族的代表形象,则是男性、传统中国社会、阳刚的。比如Louisa Schein教授对贵州苗族女性的研究,她把这称之为internal orientalism,即Said早先提出来的西方对中东的权力关系,在中国内部汉-少数民族中,也有一个对应的投射。而这种投射,又是通过对男-女性的权力关系的再表现,展示出来的。

我虽然手头没有严谨的实证资料,但是我总感到这个观点接受起来不是很舒服。原因如下:

1。我个人的体验和这种观点不符。当然,这跟我是汉族人,长期生活在汉族聚集地有关。但是,我三次深入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山区的经历,也没有让我感到以苗族为代表的这类少数民族和汉族的关系是可以用内部东方主义的视角来解释的。在苗族土家族山区,作为一个外来者,我当然可以感受到不平等的权力关系。但是,那中不平等,通过当地人民的语言来理解,更多的是由于我们来自北京、香港这种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他们羡慕我们是大学生,有书读,住高楼,有更多的机会……等等。我从来没听过有人说羡慕我们是汉族。

所以我想,通过对一个偏僻山区少数民族聚集地的研究,虽然可以找到很多当地人和外来汉人之间权力不平等的例证,但是不能说明,这种权力的不平等,是由于民族的差异而造成的。地域、经济模式等因素不能简单地还原为民族的问题。

2。中国有92%的汉人。在8%的少数民族人口中,有大量的是蒙、回、满、壮等人口特别多的少数民族。这些少数民族的多数派,大部分并不生活在偏僻的山区,而是在省级自治区或者甚至汉人聚集地。以我长期生活在汉人聚集地的经验,这些民族的同胞无论是在生活习惯上还是在价值观念上,和汉族人的区分,都十分小。我不觉得存在什么权力关系的不平衡。有时候,大家还很羡慕少数民族同学在教育政策上受到的照顾。我唯一听过的一个不平等,是在西北做调研的时候听到的:回族农民工很难在大城市找到合适的工作。因为工地大锅饭,是不会有回民饭的。因此,回族农民工的打工机会就相应少了。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不过,要注意到,在这个不平等关系的外部,包裹的是一个更严重的不平等权力关系:中国的城乡二元结构问题。在关注回族农民工问题的同时,我们更应该问:是谁造成了如此多的农民工?全体农民工已经被“种族化”了。在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上,表现农民工的节目被播出,这难道不是对这个“被种族化”了的全体的一种再次强化么?相比之下,那些每逢演出、节日,就盛装出演的“少数民族兄弟姐妹”,却显得缺乏实质性的意义。

3。更有意思的是,我曾经听到过一种说法叫“无知少女”——无党派、知识分子、少数民族、女性。据说这样的一种身份组合,在中国发达的地区很“吃香”。为什么?按理说,在中国,拥有比较大的权力的身份,当然是执政党、汉族、男性。不可否认,这是事实。但是,为什么会有“无知少女”吃香的说法?这是一种可以用“阴谋论”解读的压迫么?还是因为在当下,只要占据了“知识分子”这一身份,个人的社会地位就一定会非常高,因此党派、民族、性别问题,就成了点缀?或者,这其间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我昨晚躺在床上想到了一个假设性的解释。但是想法不成熟,先不说。不过很有意思。以后再写。

4。我的这些想法的缺陷是,他是ahistorical的。也就是说,我完全没有把建国以来,共产党对少数民族的认别、划分、支援/(迫害)政策作一个梳理。我只说了一些当代的现象。比如,我们现在观察到一些山区少数民族对汉族认同感可能很强,但是这种认同感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是自发的,还是历史上的某些强制性政策造成的?如果不仔细考察,就很难说清楚现在的情况。

最后回归到“新东方主义”这个词。我是想说,用西方的理论视角来看中国的民族问题,似乎有点不对头。我觉得西方语境下的民族,和中国的“少数民族”,或者“中华民族”中的“民族”,是不等同的。简单地把中国内部的少数民族问题,看成一种东方主义的复制品,是把问题简单化了。Said提出东方主义这个概念并质疑其的初衷,是为了批判学术研究中的简单二分法,和对待他者的单一视角。可是,如果想当然地把中国的民族问题理解为汉-少数民族的二元对立,前后之于后者的权力不平等,并且通过性别权力关系的表现来论证,不是还是停留在简单二分法的误区里吗?

因此,在这个层面上,我觉得这种研究视角,是一种在论点上反东方主义的东方主义。

Monday, November 17, 2008

说人话

这个博客关关看看写了差不多两年了。我经常故弄玄虚,写一些不明所以的鬼话。欲言又止,欲拒还迎。仿佛盼望着谁能有精力有毅力,来和我玩儿猜心的游戏。其实人大了,相聚难,交心更难。能说人话的时候,就应该尽量坦诚简单。云山雾罩,留给恋爱中的小儿女吧。我觉得有一说一,或者不说。这样才好。

生日

我其实已经不在意生日了。它只是一个强制性的记号。但它的存在,让好朋友间能有机会联络情感,表达对彼此的在乎。这也不错。让我惊讶的,我这一年自顾不暇,朋友们生日都很少表示,可到了自己生日,大家都赶来祝福,被这么多人惦记着,不觉得幸福都难。同龄的朋友们,谁不是百忙之中,千里之外。但你们一个都没少,我何德何能。倒是我,周末过得忙乱折腾,没安排好时间,错过了一些声音。收到的礼物中,有两份让我特别赞叹。真是太对我的脾气和追求了。一个帮我留住了我热爱无比的芝大,一个提醒我那个被我冷落的自己。——

为人,持片冰心
为学,能古通今


即便是那些没发邮件打电话的同志,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有我,平时的交情在那儿摆着呢。所以,我真是要说,我爱你们所有人。和爱情相比,友谊果真万岁。

死亡

夜里惊闻数学系的一个中国博士生从洛克菲勒教堂顶上坠亡。死因正在调查中。感觉特别震撼和无语。清楚地记得整整一年前,也是我生日周的周日,我校塞内加尔留学生在街上被无辜枪杀。这一年中,离开的还有社会学系和艺术史系的两名出色的博士生,也都是中国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学校都有这么多不幸的消息。生命就是这么地脆弱。有时候你不得不问,这沧海一粟的存在,究竟要追寻怎样的意义。恰巧看了Blade Runner,感慨于那段著名的台词。

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nhouser Gate
All the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Time...to die.



如果一切都将成灰,是不是只有爱与灵可以永恒?我真的不知道。我感受过爱的力量,那种改变、升华生命的伟大的力量。可是我也感受过爱的虚无和深渊感。我没有语言来把内心互相矛盾的能量处理妥当。我没有视角来统一我的信仰。如果再试一次,我愿意变成一个复制人,飞向猎户座的战船。

Friday, November 14, 2008

此刻该向它告别

我很喜欢《最后一夜》里面的一句:红灯将灭酒也醒,此刻该向它告别。曲终人散回头一瞥,最后一夜。

我不知道这个告别的他是男女还是物,我想是一切吧。

恋恋不舍不能算告别。真正的告别,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做梦梦见我和小布什、萨科齐一起下馆子。席间我说,涛哥如何如何。还没来得及高谈阔论,小布什就神秘兮兮地作出“嘘——”收声的手势,说,“涛哥就在隔壁,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辞哦”。

其实如果不当总统,他是个很有喜感的巨蟹男。萨科齐只是名叫萨科齐,样子还是希拉克的样子。

我对自己厌烦失望憎恨到了极点。我承认这种状态的我,杀伤力极大,已经伤了太多无辜有辜的人。不要拿别人的例子举出来妄图安慰我说服我。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再说你不是我,你没有在我身边经历这一来的种种,你怎么知道我就比别人容易呢。

站在秋风瑟瑟里陪我等不靠岸的车的人,才知道如果我还能闲庭信步地去听一场音乐会,我的内心是多么地强大。

旧酒新瓶的虎骨,隔着玻璃透过衍射看,是个怪胎。而我的脚后跟在流血,我需要的,只不过是一只创可贴。我在和世界玩儿剪刀、石头、布。输了就要家入到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队伍里。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同时和你玩儿捉迷藏。

我累了,不想指出这是谁的错误。何况我自己也没对过。

Tuesday, November 11, 2008

旅行的意义

给要去哥廷根的HJ留言,说送给她陈绮贞《旅行的意义》,歌词很贴切,只要把所有“你”和“我”互换,就描摹出我们这样一种人的漂泊了。

你看過了許多美景
你看過了許多美女
你迷失在地圖上每一道短暫的光陰

你品嚐了夜的巴黎
你踏過下雪的北京
你熟記書本裡每一句你最愛的真理

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
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動心
說不出離開的原因

你累計了許多飛行
你用心挑選紀念品
你蒐集了地圖上每一次的風和日麗

你擁抱熱情的島嶼
你埋葬記憶的土耳其
你流連電影裡美麗的不真實的場景

卻說不出你愛我的原因
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分心
說不出旅行的意義

你勉強說出你愛我的原因
卻說不出你欣賞我哪一種表情
卻說不出在什麼場合我曾讓你分心
說不出離開的原因

勉強說出你為我寄出的每一封信
都是你離開的原因
你離開我 就是旅行的意義
第一次听旅行的意义,是06年夏天坐在北三环302公交车上,TM递过来一只耳塞,听到这个声音。其实,我并不留恋这里面所谓的“情调”,什么北京巴黎土耳其,早和浪漫爱情脱节,全球化过程里的一种文化资本标签而已。据说用最新的名词来形容,是装13。

不过它就是我们生活的真实写照啊,kate。小时候我只愿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而已,谁成想却要浪迹天涯。去年冬天周书看着我在芝加哥的地下室说,你的生活真像“北漂”。我想可不是么,离开北京,我才成为“北漂”。我还没来的及去幻想中的海德堡和安卡拉,我一次次离开的原因,只不过想在可以等待和忍耐的时间范围内,写一本文字和页数都不要太薄的书,那本书要有一个和我的中文名字一样,低调但设计独特的封面,这样,我就可以在扉页上写,“献给我的父母,和他们给予的无尽爱”。

可是我不知道这会否成为一个不能企及的梦。我不知道,在我一次次的跋涉之后,是否能有一片等着我的绿洲芳泽。其实,我一味自责,却很少抱怨。我未曾抱怨的是,我为此,已经付出了很多。放弃、遗忘、错过、承担。我把曾经离我很近的绚烂欢腾拼命地往置身事外的轨道推去。决绝,冷酷,偶有戏谑,永不回头。直到那些被抛掉的躯壳、时光,在那些茫远的轨道上运行的很好了,直到他们足够远,远到变成一个抽象的点和两行语焉不详的诗,我才敢在失眠的夜里,悄悄摩挲、沉浸、幻想、灭亡,最后关掉灯,用被角拭去眼角的泪。

于是我知道自由的代价是不再被守望。旅行的意义是只爱陌生人。当我看见很多种别开生面的笑脸的时候,说不嫉妒,是假的。

俄狄浦斯情节和忠君思想

一个是弑父娶母 ,一个是忠孝。猛一看是对立的。但是,我们又说,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忠君,就可以背叛家庭了。但是国,又是“祖国母亲”。想想杨家将,完全是yy家里其他男人死光,就剩自己和老娘、加老婆。要么就是岳母刺字,这种SM的香艳情节。

所以,也不是对立的。

呃,我为什么忽然想到这个。我是想说,西方和中国的学术传统也有类似的分别。以前,我以为作学问就是把前辈、祖师、老师研究的东西发扬光大,他给一个提纲,我就去一点点补充细节、材料,为往圣继绝学嘛。这一年在美国精神受刺激,才知道原来要有“问题意识”,要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都paradoxical, puzzling, intriguing, striking, missing。然后就着这个破绽,提出自己NB的,危言耸听的新的argument。

这是他们学术研究的俄狄浦斯情节。而我却幻想岳母刺字了多年,怨不得这么郁闷。

这样一来,再读“大则天地阴阳,小则功名荣枯,以及吟篇琢句,皆是随分触情。偶得之,不喜;失之,不悲。当作有心,谬矣。”,就成了宗教层面的关照。

最近都是呓语,不知是想说给谁听。

Monday, November 10, 2008

从我爱我家论坛挖来的



据说,国内最新的版本的计生宣传画是—— 一个李宇春的海报,加标语:“生男生女都一样。”

果然是时代不同了。。。。

Saturday, November 8, 2008

被建构的女性

昨天看了一本中文书《被建构的女性》,不是一手研究性著作,是一本随感性的文献综述。但是却让我有很多话想说。以下是我想说的,比较零散,我没有时间论证,就把灵感记下来,以后会把“性别-文理分科-经济/政治地位在当代中国”这个argument在发展一下。

----------------------------------------------------------------------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具有强烈反抗意识的人。而我反抗意识的核心,居然就是社会性别的压迫。所有有可能被视作弱点的女性特征,我都有意无意地掩饰,并努力让自己尽量地有办法去抗争。

在我可以追漱的个人记忆中,我最早的反抗意识来源于哪里呢?

隐约记得5、6岁,或者更小的时候,被送回农村外婆家小住。有一次家里大摆酒席,大人可以“上桌”,但是小孩儿不能;而且我看到表弟可以(因为他是男孩儿),而我不可以。这件事对我来说记忆深刻,那时候我就本能地感到愤怒——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一样坐在那里吃?为什么我要自己搬一个小板凳到院子里吃?

上学以后,年级越低,性别歧视和性别分化教育越不明显。我被教育要外向、勇于表达自己,一句话——敢于“抛头露脸”——这是不符合传统文化对女性的期望的。

到了中学,尤其是高年级,性别教育开始变得明显。我的物理老师对女性有明显的歧视,他说,女生不必好好学物理,因为怎么学也不可能学得好,除非天赋异秉。这让我异常愤怒。高二分班,我本来也可以选择文科,但我坚持学理,就是为了证明,女生也可以学好理科,女生不比男生差。

我也记得高三报志愿,当我告诉当时的一个男性朋友,我报考的是心理学的时候,那个朋友说:你的选择很好,幸亏不是学物理啊化学啊什么的。我说为什么?他说,你看过大学的理化课本么?你知道那有多难么?那是需要很强大的逻辑思维的,你们女孩子,学学心理学这种比较“文”的东西都可以了。当时我也无比愤怒。感觉他是在侮辱整个女性群体。

这种权力的主导-从属关系,不是简单的男-女,理-文,还有进一层的经济地位上的优劣,也投射到这种关系里。尤其在我国的国情下。大家都记得,“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建国以来,一直是工程师治国,经济挂帅,发展是应道理。因此,能够直接转化成生产力的学科,即理工科,就很“吃香”,学这些学科的人,就掌握了更多的资源和权力。而文科,因为他的批判性和间接性,以及对政治的敏感性,就受到了抑制。文科的从业人员也就相对的弱势、穷困。

父亲是学历史的,母亲是学中文的——我从小生活在杂志社和大学,能敏感地察觉到这种理工优于文史的权力关系。我曾经为此,而深深地自卑。我的反抗,表现在自己刻意地和“文科”保持距离上面。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文科”能力优于“理科”,我甚至幼稚地以自己从来不读历史书而自豪。

很多父辈是作文科的子弟如今选择从事理工、技术职业,是由于另一个更实际的原因。他们惧怕了“动乱”年代,从事文科的人的命运悲剧会重演。于是想选择一个更加保险、不会惹乱的职业。但是我的家庭情况不是这样。我们不是那场“政治运动”的狭义受害者,也许我的父母也有意不让我从文,但我本人没有自觉地意识到他们的这一层顾虑。我只简单地直觉地认为,从文让我抬不起头来。

于是,这个复杂的权力关系就是这样的:性别不平等和经济不平等,以及政治地位不平等——统统映射到了个人对于文、理科的选择上。还句话说,在中学教育中,不是因为一个女生学不好理科(这只是一种reproduction of power-relation)而被认为处于弱势;而是社会性别的不平等作为一种强势话语的存在,影响了一个女生在理科学习上的表现。而这种对应模式,又反应在了日后个人的经济地位的发展,甚至政治地位的发展上。

我觉得以至日后,我的自我建构被以前强大了以后,我开始不再以“掩饰”“否认”的方式来施行抗争。我开始积极抗争,从事自己认同的事业,而不是屈服于权力。这可能就能解释为什么在香港,尽管我身边绝大多数同学选择了读商科,从事经济金融行业,而且他们的生活的确有很多值得人羡慕的物质上的丰富,但我最终丝毫没有动摇我自己在人文社科上的志向。因为我觉得自己有力量了,不需要证明给别人看我“也可以做好XXX”,对于我更紧迫的,是找一条靠谱的路,让自己的内在更加丰富和强大。

这一部分的关系我论述的不是很清楚,以后有时间再梳理。


另外一个方面,性别的再生产在高中开始,到大学阶段,日益明显。而且,我的感觉是,越是经济发达,越是明显。这可能跟消费主义刻意制造“欲望”,诱导女性消费有关。

传媒、主流文艺、时尚——都在告诉女性,你应该把自己修饰成什么样子,才叫美,才能在婚恋的市场上“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这种话语潜移默化地移植到女性心理的最深层,最后,一个女性认为自己并非“为悦己者容”,而是为“提高自信、塑造自我”,而消费、花时间,把自己禁锢在美容、化妆、逛街、看时尚杂志——的领域中,没有时间关注更多的政治、经济、思想等公众领域。

又一次,我发现自己在有意识地抗拒这种对女性的规训。

我从来都不把自己打扮得“很女性化”。我觉得化妆、带各种首饰、精心地沐浴、除毛、SPA,无目的的逛街购物,是浪费自己极其有限的精神生命。我是连在公交车上,都要不停看书的人。当然,我不是特别特别极端的人,我也穿裙子,偶尔因为需要穿高跟鞋,但是每次我都觉得很不舒服。穿裙子使女性不能在很多公共场合舒展自如。不知道各位女性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当你穿裤子的时候,你经常忘记裤子的存在,起立坐卧都很自如;可是当你穿裙子的时候,你时刻感觉到自己穿着裙子,要注意不能走光,上楼梯不能太大步……从而不能完全专注于自己要做的事情。可是,这个社会,在不停地强调这些限制。看看现在各种所谓“主流”媒体上对于各种女明星的走光、露底的报道吧——社会对于女明星的这种病态的关注,其实是一种对整个性别权力关系的建构和加固。

还有对于痛经的各种话语描述。

我承认,受痛经折磨的女性的确需要理解和照顾,但是,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女人在月经的时候,都是痛苦的。从初中青春期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一个女孩子一旦月经,他的长辈,朋友,就会说:要注意别吃凉的,多喝水多休息,你在这个阶段会容易犯困,会有不好的情绪——大家应该记得吧,在中学,月经的官方称谓就是“倒霉”。但其实,月经只是一个中性的生理现象。是的,月经可能对身体和情绪,有轻微的不利影响,但这只是轻微的。同时,月经有这积极作用:规律的月经生殖系统健康的标志,他可以反应身体状况预报疾病。而大家常说的月经期间不能吃冰激凌不能剧烈运动,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科学依据。这两样事情我都做,记得上中学时候我经常赶上运动会或者体育课,照样跑八百米,跳山羊,没有任何不适。很多时候,我觉得月经带给人的不良影响,是一种自我暗示而已。

这,在我看来,也是一种社会话语对性别不平等的建构。

简单说,我的抗争方式,是denial——我不承认,或者不迎合很多性别刻板印象,极力想证明给世界——女性不一定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可以是别样的,但同样精彩可爱的。

但抗争的方法不是唯一的。据我观察,还有很多女性,选择暂时接受社会期待的性别角色,并利用人们的这种预设性期待——女性是温柔如水,善良易感,多情 脆弱的——他们由此博得更多的帮助、同情、甚至怜悯,从而达到自己想达到的最终目的——很多表面小鸟依人的女人,内心是冷酷而强大的。他们,也不是社会刻板印象以为的那么简单。

其实,在我成长的路上,我一直在屈服和反抗中徘徊。我也曾经很在意身材、相貌、女人味,可爱与否,是否能被大多数男性喜欢……五年前我开始看《Friends》的时候,我最喜欢Rachel,因为她在那三个女人中最美、最女孩儿,最讨男生喜欢,最容易date到男人——我不自觉得,把自己对于理想自我的样子,投射到了他身上。

而现在,我更喜欢Phoebe和Monica.Phoebe的“怪”和Monica的“不服输”“争强好胜”,都不是典型的女性形象,但是他们又是那么可爱有趣,我从内心,开始接受他们。

Thursday, November 6, 2008

Bring the Class Back

上篇没人回,可能是得罪了大多数关心选情的非选民。此非我本意。我更多是警惕自己的看热闹的心理而已。但毕竟住在离新总统5个block远的地方,说一点儿不关心,那是假的。

So,奥巴马赢了,而且可以说是完胜。今天去downtown,一路上遇见的“黑人”兄弟,无论是汽车司机,还是门房,都笑逐颜开的。其实,好像整个芝加哥人民都很配合,就连天公也作美,11月的气温居然还有60多度!一时间,Yes we can!的口号为人津津乐道。

有人说,奥巴马的胜利,吹向了美国种族隔离瓦解的号角——历史上第一次,非裔美国人成为了国家元首,掌握最大权力。我觉得,不必为奥巴马的演讲辞过于感动,不必真的相信,他的胜出就说明了在这个国家,只要个人愿意努力、奋斗,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无意反对这种价值观,我承认他是美国人的核心价值观(如果世间有“美国人”,并且他们有“核心价值观”的话),他绝对可以对个人幸福起到积极的作用。但是,我不觉得奥巴马的胜利和这种价值观的被验证有着太大关联。

第一,奥巴马的胜利,就像很多人说的,更多的是建立在共和党执政八年的表现,McCain+Palin的竞选实力,以及,最重要的,当下艰难的经济环境上。换句话说,我觉得如果民主党换一个候选人,结果可能还是差不多。不是奥巴马提出change的口号影响了太多人,而是他聪明地意识到,美国人太需要一个change了。

第二,把奥巴马漂白一下,他给我的感觉其实很象克林顿。虽然出身于middle-lower class,但毕竟最后还是跻身“上流”。无论他的出生地、父祖背景、移民经历再怎么被强调,事实是,他在精英阶层。如果非要用Identity这个词,是的,夏威夷,肯尼亚,甚至印尼,都可以给他加分,都是他identity的一部分,但是恰恰是最隐藏的identity,或者说他最难被identify的“阶级成分”——成为了他可以成事的最基本条件。他的政治资本的累计,都是在他已经是精英之后才开始的。我怀疑他的成就的代表性——这就能说明在美国少数族裔、下层人真的具有很强的向上的流动性么?逻辑上不通。但每次出一两个这样的例子,人们就乐此不疲,并将之无限夸大。这不正反应了这种向上流动的稀缺么?

逻辑上讲不通,但是,情感上,当大家为他的演讲欢呼雀跃热泪盈眶的时候,却特别执着于“他是非裔美国人”,似乎是“因为他是非裔美国人,他成功了,所以所有非裔美国人都可以做到”——并由此得出结论——美国的种族问题的解决指日可待,这国家果然是世界上最民主自由的国家。

我觉得,奥巴马胜出,对种族问题,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不过的确,他的符号意义很重大。我觉得,最应该被重视的,不应该是这次选举结果,“说明了种族问题有哪些进步”,而应该是,它对于社会结构中的每一个行动者,可以起到怎样的召唤和启发作用。

“黑人也能当总统”——这中启发的积极成分的确不少;但同时,我们也应该想到:把社会的不公正不平等,完全归结于种族、民族问题,是不是有些太简单?有没有阶级的问题呢?

美国人对阶级一贯讳莫如深。他们信奉个人对于打破自己肤色、语言、性别界限的奋斗,强调个人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却对需要集体行动的阶级反抗十分警惕。然而,讽刺的是,许多人类学田野志的调查,(尤其在经典文化人类学受到批判以后),都揭示了这样一个问题:在美国,许多两性关系、同一阶层之间的冲突,都是社会大的阶级矛盾的一个投影。

写到这里,我忽然不知道我的诉说对象是谁。Bring the class back,but why?难道我要说,让下一届美国总统从广大无产阶级劳动者中诞生么?如果不承认当今的所有政治,都是精英的游戏,那我岂不是太天真?

我可能真正想说的,只不过是在关于中国研究中,重新思考“阶级”的话语吧。这是最近读到几篇东西以后受的启发。

PS:最后坦白说,作为中国公民,我还是很羡慕美国人民在政治问题上保留的一些天真,至少,这个国家,有制度和舆论,放理想主义一条生路。

Tuesday, November 4, 2008

From Chicago Tribune

看来真是胜券在握了。

(我一直对大选不是很热衷。我这样认为:民主政治的最大吸引力在于他的参与性。你有权投票,所以你关心,你较真儿,你辩论。如果你连基本投票权都没有,那你的关心,和看热闹有什么区别?当然,如果纯粹的观察可以帮助我们非移民签证的同学对民主政治有一个自我反省,那也不错。但我怀疑有多少人有能力和精力做有营养的反省。我怀疑秉持看热闹的心态的人居多。)

哎,想我混迹香港美国也快六年了,连选票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


全文:http://www.chicagotribune.com/news/politics/obama/chi-obama-rally-qanov02,0,5894064.story?page=2

UNEXPECTED HAPPENINGS


Q: What if violence breaks out?

A: The Secret Service, police and Chicago emergency officials say they have taken precautions to avoid this. If something happens, however, they will open all exits from the park and move everyone away quickly.

Q: What if Obama loses?

A: Anything can happen. The Obama campaign says the senator will still address the crowd from Grant Park. Police say they're prepared for crowd control and to face tens of thousands of very disappointed supporters.

Q: Will I get in?

A: If you don't have a ticket, maybe not. The city has said it will start turning people away from the non-ticketed event if the crowd seems to big or unruly. Still, there's no shortage of election watching parties in Chicago neighborhoods. And a list of downtown events can be found on Metromix.com.

林冲夜奔

周日又在大荧幕上看了一遍三峡好人。

我想要片头川剧《林冲夜奔》的词。网上找不到。谁有?麻烦留言。谢谢。

--------------

找到了!谢谢xz:)

按龙泉血泪洒征袍,叹英雄孤身无靠,将身投水泊,回首望天高,愤恨难消,怒气腾腾贯九霄!但则见月光照耀,听寒风萧萧!还须要急走奔逃。俺本得去投宿,怕的有人将俺瞧,红尘中误了俺五陵年少!

Sunday, November 2, 2008

众里寻他千百度

人生就是——少年意气,爱上层楼,然后欲说还休——的过程。

或者是百尺危楼,或者是鳞鳞大厦,每一层楼都是在爬楼梯。如果坐电梯,是要还的。并且,每一段楼梯的经历,都印证了这句老生长谈:

古今之成大事业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第三境也。

早就滚瓜烂熟的句子,现在才琢磨出点儿意思。周书惊呼:哦,这不就“看山又是山了”么?

是啊,当年陈老师也总提:写文章最开始,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然后要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要山还是山,水还是水。

曾经,我是那么地痛苦。我几乎看不见山,也看不见水。

然后就忽然明白了。当然,以后还会糊涂。但我显然完成了某一个阶段的彻悟。此种辛苦和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有时候,人就需要一个小小的点拨。但是,没有那些脑细胞的沙场秋点兵,也不会有今天的一点点灵光忽现。

纵然只是一点点安慰,我也满心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感慨和委屈了。

我还是焦虑,但原因已经不同。

我对自己说:要做到对事件本身的完成焦虑;而不是对事件的结果焦虑。这似乎是矛盾的,是反本能的。但,人之所以为人,不就是因为我们不断在挑战本能的极限么?

另外,昨天遇到一个mm,不想竟是六年前在普通心理学的课堂上见过的。她居然还能记得我,记得我当时说的话,估计还有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态——肯定还是因为我的名字。有时候,你不得不怀疑,或许真的有命运这东西。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出现这样的人。

啊,真不敢想象,我学心理学,已经六年了。

最后引用一段133的话,我很喜欢。

“自己掐指一算,好多的东西在等我去遇见,我默默的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不敢去尝试,也没有什么我是输不起的。而且缘分这件事情,气数将尽就一定会大江东去,命中注定就一定会摆在眼前。顺势而为,尽人事完成它,我们就不要患得患失。

年轻的时候,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学会面对丧失,特别是必要的丧失;过了25岁之后,我们也许最重要的是学会面对得到,敢于去接受。在另一个城市的早晨醒来之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小了好多,我才发现,自已以前竟然是一个那么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