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记得93年第一次申奥败给悉尼,我第二天上学,我的同桌义愤填膺地说:悉尼就是一堆烂泥巴。
然后就是2001年7月13日,还记得那个晚上,北京成了不夜天。很多人高兴地挥舞着旗子上街,大学生们跑去了中华世界坛。
那时候我就想,2008,还有足足七年,那是多么遥远的一件事啊。那时候我都25岁了,那时候北京肯定大变样,我也肯定有许多改变。
谁知道八年一晃就过,北京变了,也没变。我经历了一些初涉人世的挫折和漂泊,却从某种程度上,拾起了最初的情感。生活没有朝着我想象的意气风发迈进,却无端端平添许多碎的梦,燃尽了的心,散落在来时路。我仍然不敢相信奥运会已经结束,我以为我还是十七岁。
今年三月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在海外,我的心随奥运起落。但最终,没有能亲睹这场被赋予了诸多意义的“狂欢”,没有能在自己的家门口(literally)看传说中的奥运会,就好像没有能够在青春当好的时候和相爱的人相许以身。
这就是人生的真面目吧。像是梦里窥人,情感分明,却面庞模糊。
话好像没说够。再补充一下吧。刚才看了祥云火炬慢慢熄灭的照片,我就已经不行了,激动地落泪了。我很舍不得,这四年一次的热闹,就这样结束了。有点儿小失落,因为自己好像不如以前投入了。其实挺喜欢竞技体育,小学中学校运会每次都要三项报满,喜欢装模作样地背着号码牌 、穿着跑鞋蹲在起跑器上的那种紧张、潇洒并存。喜欢听人为我加油。喜欢体育带给人的纯粹、酣畅淋漓。也一直很喜欢看奥运会、体操世锦赛、世界游泳锦标赛、世乒赛。最近几年最关注的就是跳水了,当年田亮还不为人知的时候,我就很hc他,还看出来郭晶晶跟他关系不一般呢。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我正好在米国,反而没怎么看成中国队的比赛。只记得体操比赛的时候,美国人就转播他们自己的队员。刘国梁拿金牌实现大满贯的消息,还是在灣区的华文媒体《世界日报》上知道的。那时候刘国梁才是个小伙子,大幅照片,飒的不行。
2000年悉尼奥运会,我高一。在跳水里面认识了田亮,十分喜欢。
2004年雅典奥运会。说起来我和它颇有渊源。03年有个朋友送我一块斯沃奇,正是雅典奥运会纪念版,蓝色的表带和表盘,上面有白色的细细的橄榄枝,我觉得很美丽,一直带着。那年暑假我在香港没回家,看的是香港的转播,解说是广东话,那时候未名bbs还可以从非校内ip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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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那一年,田亮才成了真正的大明星,后知后觉的人们才发现他和郭的关系不一般。再后来,田亮频频暴光,开口说话。我发现田帅哥的言谈绝没有他的腹肌来的让人着迷,渐渐地,就也不再多谈。虽然我还是很一厢情愿的希望他和郭小姐走在一起。后来的那个超女,气质实在让人无语。
那时候我很喜欢雅典的会标,水蓝色四方加一个橄榄枝的花环。当时还自已用水彩画了一个,送给了我做家教的那个小男孩儿。
那时候,我不到21岁,刚开始写博客。那时候有很多莫名的忧伤和寂寥,可以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投入无比的激情。
你说你是一个做事情充满激情的人,我想说,我也是,至少曾经。
可是今年,我总是有所保留。我很少再敢奢侈地熬夜看比赛,即使看,心里也忐忑不安充满负罪感。总是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准学者”该做的事情,你已经不是本科生。总是告诉自己,奥运会是充满了政治学、社会学、人类学、经济学……意味的事情,要批判地看,不要为一首《歌唱祖国》而轻易流泪,不要为中国多得金牌沾沾自喜。
自己给自己很多框框,我少了很多单纯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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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再次错过了闭幕式的直播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这些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应该还是和从前一样,对任何喜欢的事情和着迷的人充满激情,毫无保留,声嘶力竭,在所不惜。
真正的我,有毅力做任何我认为对的事,有勇气爱任何我认为值得的人。
我要找回真正的我。生命的喷薄跌宕,要在奥运之后延续。
祥云火炬熄灭了,我在心里和它依依惜别。
2008不负你我,我们也不该负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