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October 24, 2010

Re: 只是十五年一遇的人就不错

上一篇blog的唯一留言说:"这种文章别写了。"

我没有明白这位匿名读者的意思。您是想说民主这话题很恶俗,您看了腻歪,还是说我作为一个业余blogger这么多年重复自己没长进,您看了心疼?

不管哪种意图,劳驾您下次留个名字,或者解释一下自己的assertion。我不是公众人物,这里留言的朋友,无论是不是现实中认识,都很和气友善,留言娓娓道来的同时,不忘记介绍自己一下。

再者说,我写什么想怎样写,是我的权利吧?你不让我写我就不写了呀?倘若是出于爱护,更请您留下尊姓大名,我日后发达了,感谢国家的同时也会记得感谢您的。我认真的。

为什么要谈这件小事?因为我又要写一点看起来比较没长进,很自作的感想了。不喜勿继续看。

------------------小感想的分界线--------------------

周末有一万件事等着我做,而我却跑去了车协十五周年会庆慕田峪拉练。当然,比较没出息,坐车上去,又坐车下来。

萧瑟秋风今又是——晚秋的雨从迷雾里来,在凌晨开始敲打残长城山脚下的小楼。几周前还苍翠的怀柔山间,已经有一丛丛的黄与赤。这一晚的慕田峪,没有星星,可还是在烧着篝火。三四十个新会员,和历年残留的一些老家伙们,围着火,讲那过去的事情。新任的理事长是个瘦高的小伙子,分明有电脑、麦克风、大屏幕和投影仪,可他坚持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说,"我不善言语表达,所以提前写好了十五周年致辞,现在念给大家。我也不想用麦克风。"

这篇演说,是我听到过的最动人的学生演说了吧。大概一千来字,没有一句口号,没有一点"官样"文章的调调。

"协会成立十五年,一共组织过十二次慕田峪拉练。请允许我和大家一起回顾一下这十二次拉练——1996年春天,1997年秋天,1998年春天,1998年秋天……2003年春天,2003年秋天,2005年春天,2005年秋天……2009年秋天……"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关于慕田峪的记忆。我实在不忍心将你们的记忆抽象成这一串数字;正如我不愿意在介绍协会的时候,将那些十五年来为协会做出过贡献的一个个新鲜活泼的人物,抽象成协会历史里一行简短的文字。我的不愿意,并非因为害怕有一天我自己也终将成为那一行简短的字,而在于当宏大叙事将过去压缩成抽象的'历史',我们就永远地失去了过去岁月中真实存在的每一个不可复制的时刻。" (大意)

"所以,我更愿意用一种非常个人的视角,去理解这走过的十五年。十五年前,当北京大学的几位学子在远方的召唤下,骑上单车,开始了远游的壮举的时候,我正坐在小学一年级的教室里,念着这样的课文,'秋天来了,一群大雁往南飞'。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十五年后,我会在这里,在同样的一种精神的感召下,完成了自己的远游的壮举,并把这种精神继续传递。" (大意)

"在这一刻我明白,他们的青春,也是我的青春,也会是你们的青春。就是这样年复一年的具体而微的延续,最终汇合成了我们所有人共同拥有的青春。" (大意)

我感同身受。

我们共同拥有的、紧握而不自知的青春。

如今这青春在车协人年复一年的追寻与分享中,越来越早地觉醒。我们不再不自知了。而一众老家伙们的出现,是在凭吊自己最灿烂的华年呢。而那些十八九岁的娃娃们,谁说他们看我们的时候,不透着无法打败的骄傲呢。

那时候的我们,便是他们的模样。以至于当我们看历年暑期视频剪辑的时候,好几次把07、08的孩子,看成自己。那崇山大江与戈壁荒漠上,奋力前行的小小身影,几乎都是一样的发束,一样的行囊,一样的风雨中飘摇的黄雨衣。

那时候的我们,见面还不谈京城的房价和装修,腰上还没有救生圈,一顿饭可以吃五个馒头,单速车在山林深处慢慢爬升,十五的月亮为我们悄悄升上了云端。

后来,大屏幕上就忽然打出来几句话,说是一个老会员对慕田峪拉练的感受,主持人选的,要和新会员分享。


那个乍暖还寒的慕田峪

我们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一年年的篝火燃烧在从前的灰烬上

长城上的瓦砾细碎分明是时光在流淌

星星眨着眼睛他们不说话

暗中偷换的流年    我们在长大


一开始,我是在笑几句话稚气而酸腐。
又一会儿,我觉得这几句似曾相识。
最后,我想起来,这是我写的。

再下一张ppt,还是几句类似风格的话。

原来这几段真的是我写的。


2003年3月,我上一次来慕田峪拉练的日子。回来便写了这些吧,具体时间真的想不起来了。

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说,这几句都不算上乘文字。

可是,会庆的组织者,挑来挑去,可能也只有这几句最应景,最贴切地说出了慕田峪的意味吧。

十五年有无数CAPUer来过慕田峪,其中最多的是少爷,他来过十次了。

少爷留下了他写的《会歌》和《尘埃》,我自是无法企及。

可十五年,也就是挑出这几句,来书写慕田峪了啊。

我能很骄傲地跟自己说,十五年车协,也只有一个格格么?她没有去过暑期,却牵挂了这里许多年。在飘洋过海几番之后,仍然敢用最原始的蹬踏与汗水,丈量她陷于此地的爱情。

在这份情感上,我是一个纠结的现代主义和反现代主义的集合体。

我不断谴责自己,自我更新能力低,不能做到真正的future-oriented,一方面,我又不舍得割下这份其实也越来越稀薄的情感依托。


假如我写一辈子这样松散、无条理的小忧伤,我也已经是一个十五年一遇的人了。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们谁也求不得不朽。不如让你爱上我的此刻。

2 comments:

hj said...

岁月神偷

pigguo said...

oh, I miss my 慕田峪